那波斯猫便伸出舌来舔了舔嘴,意犹未尽。
我示意媚蕊接过那波斯猫:&ldo;孙姐姐请放心,妹妹一定会好好照顾它,自是不会再叫它吃了另外一只的,说起这猫,在我们三人之间,姐姐可是独占獒头了,妹妹此双雀儿算得了什么?&rdo;
孙美人这才眉间有了得色:&ldo;你既知道,便好了。&rdo;
我见廊外有紫衣人影闪过,暗自好笑,便叹道:&ldo;王爷赏了我一双雀儿,赏了姐姐一只波斯猫,只可惜林姐姐,却是什么都没有。&rdo;
孙美人和林美人素得宁王喜爱,两人同时获赏,可这波斯猫却只有一只,被孙美人抢先领了过来,林美人虽故做大方,领了另外的赏赐,可人心最是难测,哪能不有心结?
孙美人一声轻笑:&ldo;林姐姐大方,自是知道王爷到底是疼爱我多一些……对了,我这猫儿脾性甚野,又素喜活肉,妹妹可得小心看顾了。&rdo;
她语气之中的得意尽显,我点头诺诺地应了,轻叹道:&ldo;我们姐妹三人一同侍奉王爷,理应不分彼此,这猫儿原本是王爷送给两位姐姐的,如若林姐姐前来赏玩……&rdo;
孙美人便道:&ldo;哼,王爷不是赏了其它的东西给她吗?&rdo;
&ldo;孙妹妹这便错了……&rdo;玲珑玉质屏风外有人影浮动,林美人从屏风处转了进来,带来一阵似兰似麝的香风,她香鬟半垂,一头如墨染的秀发衬着其娇弱如雪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娇怯,她边走边笑,&ldo;妹妹未免太霸道了一些,这猫儿,可是王爷赏给我们两人……&rdo;
她一边说着,一边便从媚蕊手里抱过波斯猫,一只手爱抚着那猫雪白的皮毛,那猫可能闻了林美人身上的香味,颇不适宜,几次三番想挣脱她的掌握,往孙美人那边挣扎,孙美人看来是真心喜欢这猫的,心急道:&ldo;姐姐喜欢,妹妹自是不拦着,可总得有个过程吧,波斯猫素不喜香,您又不是不知?&rdo;
林美人冷冷地道:&ldo;一只兽而已,养久了,便喜欢了,只孙妹妹把它当宝。&rdo;
那猫挣扎得更为厉害,声音竟有点儿凄历了,屋子里灯光暗暗,我偶一望,竟看出了它眼眸似鬼,幽幽暗暗,带出无尽的怨意。
林美人出力地按了它,让它动弹不得,我见不妙,忙道:&ldo;林姐姐,猫儿娇弱,恐经不起……&rdo;
林美人冷冷地望了我一眼,更是大力地叉了它如雪的皮毛,紧紧地搂着,原是素手无暇,可被那如雪绒毛一衬,却带出了几分凄冷。
正在此时,媚蕊端了茶果摆在茶几上,见状小心插言道:&ldo;几位主子,这猫儿,恐有些不对。&rdo;
林美人左手轻抚那猫儿毛皮,道:&ldo;有什么不妥?&rdo;
孙美人一望之下,却早叫了起来:&ldo;林姐姐,你快松松手,这猫儿……&rdo;
抬眼望过去,却见刚刚还活泼之极的猫儿,不知道何时已搭下了脑袋,手脚也停止了挣扎,瘫伏在了林美人的怀里,仿如那被折四肢的香蕊。
林美人终也感觉到了不对,一松手,那猫儿便跌了落地,却不是象平日里弹了起身地站着,仿若一个失重的布袋般沉沉地摔了落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孙美人早走了上前,弯腰查看,一看之下,才失声惊呼:&ldo;林姐姐,你既不服气,找我便是,何必朝一只猫儿下手?这可是王爷的赏赐!&rdo;
林美人花容失色,素白如玉的手臂终有些颤抖,她大声道:&ldo;不,不是我,我仅仅是抱着它而已……&rdo;
孙美人顾不上其它,喃喃地道:&ldo;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王爷若查问下来……&rdo;
&ldo;要本王查问什么?&rdo;那低低沉沉的声音从屏风后转了进屋,随之而来的,便是宁王特有的稳健的脚步声,只有从他的脚步声中,我才略能感觉到他尚是原来的那位少年将军。
孙美人早抽泣着迎了上去:&ldo;王爷,都是妾身不好,既知道林姐姐喜欢这只猫儿,就不该独霸着的,却让姐姐心生了怨恨,把气发在这只猫身上。&rdo;
宁王伸出左手揽了她的腰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双目在屋内打了一个转,我便感觉他目光凛凛,把头微垂了下来,心中微叹,原本应对着遮日旌旗,万千将士的凛凛目光,如今却只留恋在妇人之间,处理争风吃醋之事,对我来说,这是幸还是不幸?
他冷冷地望了林美人一眼,又用手拍了拍孙美人的肩膀,道:&ldo;不过一只猫儿而已,你既喜欢,本王再送你一只?&rdo;
林美人早吓得跪倒在地,眼中有泪,盈盈欲滴:&ldo;王爷,妾身真的没有。&rdo;
孙美人倚在宁王身侧,仿佛菟丝绕树,轻声道:&ldo;王爷既不怪林姐姐了,林姐姐也不必自责,我虽宠爱于它,可它终不过是一个兽类而已,又怎么能和姐姐相比?&rdo;她轻声长叹,转头向宁王,款款深情&ldo;只可惜,因是王爷的赏赐,妾身是真的喜爱它的。&rdo;
宁王拍了拍她的面颊,笑道:&ldo;不用伤心,本王想赏你的,还多得很呢。&rdo;
孙美人便娇娇地倚了上去,换来宁王一声暧i低笑,我看见跪在地上的林美人手指压在地板,指关节已然发白。
宁王拥着孙美人走出了屋子,两人浅笑盈盈,自是看都没看这满屋的人一眼,我扶起林美人,道:&ldo;林姐姐,不若我送你回屋。&rdo;
她奇异地望了我一眼,一言未发,一挥衣袖,便独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媚蕊将死了的波斯猫叫人处理了,又叫人抹干净了屋内的台凳,剩了我们两人在屋里,这才道:&ldo;主子先前既不叫我动手了,后为何又要我动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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