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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桃芝拿起那把手术刀,仔细端详,刀锋在灯下闪着寒光:&ldo;杀了你那是迟早的事,你害死我爸,本就该一命偿一命。不过,给你一枪,或者在这里……&rdo;她将刀刃贴上他的颈部大动脉:&ldo;来上一刀,对你来说,岂不是解脱?你还没有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让你死去?&rdo;

说完,她将刀尖下移,沿着他赤裸的皮肤,一寸一寸地来到心脏的位置,停住,手上一个用力,刀尖便刺破皮肤,扎进去少许,殷红的血珠顿时冒了出来,韩昭疼得略微皱起眉。

桃芝满意地欣赏他吃痛的神情,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锋利的刀刃在他心口的皮肤上划出一道约莫十公分的口子,鲜血沿着刀口慢慢往外渗。

跟着,她从与伤口垂直的方向,又划拉出另一道同样的伤口,跟刚才的伤□□叉,形成一个斜的十字。

伤口均不深,所以韩昭还忍得住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桃芝。还能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是否也算是一种幸运?

桃芝收回刀,端详了下自己划出的伤口,跟着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ldo;既然你是jc,那想必这点皮外伤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rdo;

韩昭勾了勾嘴角:&ldo;如果你嫌不够解气,可以直接拿那把刀捅我。&rdo;

桃芝望向保镖:&ldo;酒精。&rdo;保镖立刻小跑着给她拿了瓶酒精来。她拧开瓶盖,左手撑开韩昭胸前的十字伤口,将创面拉到最大,跟着将酒精泼了上去。韩昭立即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皱成一团,明明是寒冷的深冬,额头却已渗出细汗。

&ldo;你没有心,所以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吧?&rdo;桃芝红着眼:&ldo;心痛就像这样,不过比这更痛,时间更久。我曾经那么爱你,你却背叛我,我有多痛苦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一死以求原谅,未免太自私,所以我不会马上杀掉你,我会让你体会什么叫做绝望,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让你死。&rdo;

韩昭眼底忽然湿润了。就在刚才她左手撑开他胸前的伤口时,他瞥见隐藏在那大衣袖口下,她左手腕内侧的伤疤。难道,她曾经试图自杀?

&ldo;我怎么会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rdo;看见她藏起来,不欲人知的伤疤,他胸口几乎痛到不能呼吸,他不敢想象她到底吃了多少苦:&ldo;背叛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难的选择,但那时我是个jc。我现在不是了,所以来向你赎罪,因为我爱你。我没想过要你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的恨可以有地方发泄。&rdo;

&ldo;爱我?&rdo;桃芝眼泪含在眼眶,摇摇欲坠:&ldo;你的爱可真廉价。我们十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你一份工作,我爸那么信任你,却死在你手里,你怎么对得起他?!&rdo;

韩昭沉默。他无法为自己辩解,自古忠义两难全,既然他做了选择,就承担相应后果。就这么简单。他并不奢望她能够理解他的选择。

&ldo;桃芝。&rdo;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暮景凉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ldo;跟这种人不用废话那么多。&rdo;他走过来,从身后握住桃芝的双肩:&ldo;你累了,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rdo;

桃芝没有离开,而是坐到刚才暮景凉的那把椅子。

这边暮景凉从地上拾了根铁棍,抡在手里掂了掂,二话不说直接打向韩昭,发出一声闷响。一下,接着一下,很快韩昭身上就布满了红印子。

暮景凉每打一次,韩昭的脸就因为剧痛而扭曲,额头上的细汗也渐渐凝成了豆大的汗珠。

桃芝双手紧握,沉默地看着这一切。那具曾经在她身上无数次驰骋的身体,现在变得那么瘦,隐约能看见肋骨。他既然出卖了她,做了所谓正确的选择,那就该心安理得地好好活着。为什么会这么瘦,为什么,他这几个月似乎也和她一样痛苦……

被铁棍反复击打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他痛得嘴唇都有些发抖,但他还是固执地望着她,一刻也不愿意移开视线。

打了一段时间,暮景凉有些累了,调整了下姿势,深吸口气,抡起铁棍朝着韩昭的左小腿挥过去,这是今晚的最后一击,他用尽全力来做这个收尾。

咔擦,骨头断了的声音。

韩昭发出低吼,整张脸都痛到扭曲。桃芝嗖地站了起来,原地沉默片刻,转身走出地下室,没有再看他一眼。他伤害了太多人,上到她父亲,她自己,还有林夕一家,下到集团和一帮兄弟,他不值得同情,没有原谅的余地。

暮景凉也扔下那沾血的铁棍,拂了拂衣袖,跟着桃芝离开了。反正人在自己手上,要收拾他,来日方长。

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盏昏黄的小灯二十四小时点着,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韩昭上半身前前后后都被打得皮开肉绽,血已经凝固,但伤口依然很疼。不过最痛的还是左腿,肯定骨折了,暮景凉当然不会好心地请人来给他包扎固定,他只能自己忍着。

被吊起来的双手早就麻木,但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左腿使不上劲儿,全靠右腿撑着,全身痛到无法入睡,但是又很疲惫。这样的状态下,时间似乎变得很漫长。

地下室没有任何钟表,他不知道距离桃芝离开,已经过了多久时间。一小时?两小时?还是仅仅十分钟?现在又是什么时间,半夜?抑或是已经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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