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桦一听便喜上眉梢，说道：&ldo;那好，你外婆啊，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rdo;

陆锦笑而不语。

……

沈家灯火通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地请来厨师做菜。

沈家家主病逝之后，一向攀比挥霍的赵昭华也渐渐沉下心来，节俭得一天只吃几个家常小菜，有时候胃口不好，干脆就只煮上一锅粥。

一大桌的菜肴摆得满满当当的，连落了灰的高档熏香都被赵昭华重新翻了出来。

烛光摇曳，淡香四溢。

陆锦霎时间还以为走错了门，四处看了一眼，却又觉得没有错。

沈桦嘴角含笑地说道：&ldo;外婆念着你很久没回来吃饭了，特地请了几个厨子回来，在家里做了一顿，就当是把中秋那顿饭给你补上了。

&rdo;

也不怪陆锦想太多，赵昭华对于她需要的人情，向来不吝啬施与帮忙，但她极少在沈家体验过家的温馨。

赵昭华对她的吝啬，向来只是在感情上，这还是头一回专门为她准备了一顿饭。

陆锦顿时起了警惕心，甚至觉得这会是鸿门宴。

赵昭华年岁已高，腿脚已经不太方便，头发花白又稀少，正杵着拐杖从楼上走下来，她一手抚在栏杆上，跨下一步，再让另一条腿跟上之后，才缓缓迈到下一级台阶上。

沈桦连忙走了上去，搀着赵昭华走了下来。

&ldo;回来了。

&rdo;赵昭华语气平平地说道，她双眼光泽黯淡，眼珠子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灵动。

沈桦说道：&ldo;外婆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眼睛也不太看得清了。

&rdo;

登时陆锦才真切意识到，赵昭华是真的老了。

沈桦扶着赵昭华坐下，给她盛了半碗鸡汤，把筷子递到了她的手边，一切安排妥当了之后，才坐在了赵昭华身边，说道：&ldo;今晚就我们吃，你舅舅他们要处理公事，还要见客户，是赶不回来了。

&rdo;

赵昭华像是失忆了一样，转过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陆锦，微微蹙着眉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过了好一会，她才自言自语地说道：&ldo;是陆锦回来了。

&rdo;

她执起筷子，手有点发颤，在把汤里炖烂的鸡肉夹起来放进嘴里后，她才忽然说道：&ldo;别怪你桦姨，是我让她去找你的。

&rdo;

&ldo;怎么会。

&rdo;陆锦低头喝汤。

仅半年多没有见面，她未曾想过赵昭华竟然衰老至此，去年她还能拿着扫帚怒气冲冲地把没有作为的大儿子赶出家门。

&ldo;我听说了陆岐丰的事。

&rdo;赵昭华说道。

那双浑浊的眼忽然湿润，提起这个名字，她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冷硬，反倒平和得很。

&ldo;陆岐丰入狱了。

&rdo;赵昭华继而又说。

陆锦霎时无言，只点头应了一声：&ldo;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