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已是怒不可遏:&ldo;契丹如此猖狂,真是蚍蜉撼树,我大隋疆土,岂容胡贼侵占。&rdo;
&ldo;万岁,救黎民,振国威,当发兵收复失地。&rdo;王义放胆进言。
杨广稍作思索:&ldo;立即宣召宇文化及、杨玄感、李渊进见。&rdo;
少时,宇文化及等奉命来到龙舟。杨广讲述了营州失陷的经过,然后问道:&ldo;哪位将军愿领兵出征?&rdo;
三人谁不明白圣命难违,几乎同声回答:&ldo;愿听万岁差遣。&rdo;
&ldo;宇文爱卿,要多少人马出战?&rdo;杨广首先点到宇文化及。
&ldo;双方交兵,至少要势均力敌。请万岁调集十万雄兵,臣定能驱逐契丹,复我营州。&rdo;宇文化及信心十足。
&ldo;李爱卿,若是派你出征呢?&rdo;杨广又问李渊,看来他是意在几人中作一下比较。
&ldo;臣以为,仅是赶走契丹,未免仍留后患。既然出征,当将其击溃。&rdo;李渊更高一筹。
&ldo;但不知李卿要多少兵马?&rdo;
&ldo;二十万足矣。&rdo;
杨玄感在一旁冷笑。
杨广刚要对李渊表示赞赏,见杨玄感的样子便问:&ldo;杨爱卿为何发笑?&rdo;
杨玄感语出惊四座:&ldo;臣可不用一兵一卒,收复营州,生擒胡酋。&rdo;
宇文化及嗤之以鼻:&ldo;大白天说梦话。&rdo;
李渊想,杨玄感既敢卖弄,也许能做得到:&ldo;请问杨大人有何妙计?&rdo;
杨广却是不信:&ldo;杨爱卿,商议军情大事,可开不得玩笑。&rdo;
&ldo;臣若不能兑现诺言,愿立军令状,以头颅担保。&rdo;杨玄感态度极其认真。
杨广感到不可思议:&ldo;你如此自信,即刻把用兵方略详细奏来。&rdo;
&ldo;万岁,为臣只有一个要求。&rdo;
&ldo;怎么,刚刚说过不要一兵一卒。&rdo;
&ldo;臣请万岁降一道圣旨即可。&rdo;
杨广对他的大话产生好奇,也就很有耐心:&ldo;你且仔细奏闻。&rdo;
&ldo;突厥启民可汗,拥有十万铁骑,且彼处邻近契丹,万岁降旨与启民,要其出兵助我平乱。那时臣率突厥兵偷袭契丹,必获全胜。&rdo;杨玄感现出几分得意,&ldo;万岁,不过一纸圣旨,岂非不需一兵一卒乎。&rdo;
杨广听了不觉点头。
宇文化及颇不服气:&ldo;故弄玄虚,请妖打鬼,弄不好反受妖害。&rdo;
杨玄感反诘:&ldo;这叫以毒攻毒,既削弱了突厥军力,又除去契丹之患,而我大隋无一丝损失,实乃一石三鸟,一举三得。&rdo;
&ldo;朕以为可行。&rdo;杨广表态了,&ldo;着杨玄感带圣旨星夜前往,务求全胜,定有封赏。&rdo;
杨玄感躬身应诺:&ldo;臣定当不负圣望。&rdo;
李渊发现,杨玄感目光中流露出几丝奸狡,心中暗犯核计,难道杨玄感另有所图?宇文化及对此甚为不满,未免话中带刺:&ldo;杨大人,但愿你马到成功,千万莫要在下带兵救援。&rdo;
&ldo;宇文将军,非是杨某夸口,令尊号称赛张良,只怕也想不出这借刀杀人的妙计。&rdo;杨玄感说话掷地有声,&ldo;此一去我杨某人定能惊天动地,建盖世奇功。&rdo;
塞外的旱风,扬起迷蒙的黄沙,像无形的魔口,吸干了地上的所有水分,干热令人昏昏然。启民可汗的宝帐,如同被蒸熟的大馒头,在骄阳下腾起袅袅水汽,使人恍如置身海市蜃楼。后帐的凉床上,袒着便便大腹的启民可汗,仍然难耐这酷热的煎熬。四名妖娆妩媚衣着半裸的突厥少女,不时向他肥胖的躯体上喷洒冷水。那樱红檀口中喷出的丝丝水流、点点水星,些许缓解了启民可汗的热意。
说起来,启民可汗也是一国之主,而且属下臣民也有百万之众。隋代,突厥分东西两部。西突厥游牧于甘肃、新疆一带,东突厥则活动于陕北、内蒙古地区。东突厥与隋疆土相连,和内地联系紧密。每逢上元、端午、重阳佳节,或皇帝寿辰、娘娘千秋等重大喜庆活动,启民可汗都要派人入朝贡贺,杨坚、杨广也都馈以丰厚回赠。因东突厥与隋的关系甚好,故启民可汗将宝帐驻扎于陕北榆林,以便于同隋的交往和贸易。
四个突厥大汉从不同方向,为启民可汗打扇。那风依然是热的,启民感到胸中像烧着一锅开水,燥热使他难以平静。侍立在床前的左院大王忽山看得清楚,心里明白,知道启民是为西突厥处罗可汗派来使臣之事烦心。
忽山感到应该开口了:&ldo;大汗,西使已到一日,再不相见,似有怠慢之嫌。&rdo;
&ldo;处罗与我一向不和,三年前&lso;飞马会&rso;我二人不欢而散,他派来使者怕是不怀好意。&rdo;
&ldo;好意歹意,大汗总要一见,相机行事便了。&rdo;忽山劝谏。
&ldo;好吧,召见。&rdo;启民在凉床上坐正。不一时,西突厥使臣来到,叩拜已毕,启民发问:&ldo;贵使不远万里前来,不会只为走亲戚吧?&rdo;
&ldo;我家汗主渴思大汗,常在梦中相会,为表兄弟情谊,特派在下送来汗血马五百匹。愿大汗驰骋东方,横扫天下。&rdo;
&ldo;多谢了!&rdo;启民看似肥头大耳,貌似愚钝,其实内心精明得很,他深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ldo;但不知你家大汗意欲何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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