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母亲过了桥,刚在陈家村村口站定,秦欢就感受到空气中异样的气息,环视一周,他发现只是过了桥的功夫,陈家村的上空就一扫晴空万里之势,被密集的乌云覆盖。秦欢淡淡瞥了眼头顶上快挤出水的乌云,今天相亲啊,可别闹幺蛾子,就算天王老子想咒他单身一辈子,这次相亲失败也得体面些,别再让老母亲失望了。当下正是深秋,草木枯败,却不闻鸡鸣犬吠,整个村落像是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秦欢搀着季静秀的胳膊一深一浅走过坑洼不平的小道。“季大妈,这里!”不远处有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中年妇女冲这边挥了挥手。中年妇女一靠近,一股浓重的熏香味直扑面而来,秦欢下意识皱了下眉头。这大概就是母亲口中的李大嫂,只是这人面色惨白似鬼,毫无生气,双目黯淡无光,大抵是将死之人,按理讲应当是久卧不起的重病之人,怎么会这么精神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李大嫂,那位楚姑娘身在何处啊?”季静秀眯着眼睛,笑呵呵地问了一句。“不远不远,就在临河的那间房子里,这边来。”李大嫂走在前面,语调降低了一些,“只是季大妈你有所不知啊,楚姑娘家里走了一个亲戚,楚母赶去奔丧,就只剩下楚姑娘一个人了。”听到这,季静秀的脸色有些难看,但终究没说什么,继续跟着李大嫂走。进了院子,秦欢深吸了一口气,鬼气横生,都快赶上当下十大凶宅了,看来老天爷当真不想给他面子让他有个体面些的相亲过程了。若说整个村子的氛围都不大正常,那么这间河边小屋似乎就是源头了。整间房子都被一股异样的黑烟层层环绕着,鬼气森森,实在可怖,但面前的两个人似乎感应不到,径直往屋里走。屋子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里面露出一张漂亮的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下子就看到走在最后面的秦欢,面颊染上了两团异样的红晕。进了屋,室内温度骤降,颇有种进入寒冬的错觉,秦欢扯紧了衣领,看向面前的姑娘,脸上透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姑娘长得很灵秀,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谈吐之间也彬彬有礼,偶然间触碰到秦欢的眼神就会脸红。谈话进行到了下午,外边的天色已与傍晚无异,屋里点了根红烛,季静秀与那姑娘继续交谈着。一股冷风从未关紧的门吹了进来,桌上的红烛被掀倒,屋内陷入了黑暗。这一下出乎了秦欢的预料,他心中一急,一只手忙探向母亲,却摸到了湿漉漉冷腻腻的东西,吓得他一个哆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倒退了好几步,贴了墙才停了下来。在原地站定,过了好一会儿秦欢才缓缓开口:“娘?”这一声像是点破了屋里的东西,整个空间里的气流都聚成一股,俯冲着往秦欢的方向撞。门被一股大力震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白光,映得整个屋子极其明亮,屋内的东西瞬间被照得清晰明了。季静秀倒在屋子的角落里不省人事,李大嫂不知去向,而天花板上扒着一个人,直勾勾地望向秦欢的方向。高大的身影穿了一身黑,漆黑的眸子映不出一点光亮,反倒是像要把满屋子的白光吸入其中。那人竟是一袭短发,笔直的剑眉隐在缭乱的发丝中,即使薄唇也透着冷硬的味道。那一张脸最突出的是男人右脸上的朱红色胎记,形似锦鲤跃龙门,极其鲜艳的颜色衬得整张脸妖异非常。一进屋站定,男人的目光微转,落在了秦欢的身上。秦欢看到来者的眼睛,瞬间认了出来是昨日砸他摊子的男人。这一次没有黑火的干扰,他看清了男人的全貌。看清男人的脸,秦欢的脑子嗡的一响,好像脑壳深处落灰的记忆就要呼之欲出。这张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这么有突出特征的脸,凭借他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又怎么可能会忘记?恍神间,天花板上扒着的人口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忽地一跳,直奔秦欢。安魂秦欢被男人一脚踢到了一边,在地上被迫打了几个滚,最终“咚”地磕在了墙上。他暗骂了一声,揉揉后脑勺,心想着这个人怎么总跟他过不去,踢上一次不够还得踢上第二次。待他缓过神再往屋子中央看的时候,就见那个爬行迅速的人形怪物披头散发,随着它的移动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的黑色水迹,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腐臭味儿,与男人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打一起。男人两指之间夹着一张黄符,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眉目肃然,口中念念有词。那怪物像是被束缚住,停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不停地抽搐着。秦欢见局势已稳,连忙压着身段尽可能低调地往母亲的方向爬,心里喜滋滋,看来这回还真是给遇到一个有真材实货的,当下真是天助我也,没有赶尽杀绝,还好还好。不料屋子中央的怪物随着他这么一动,突然晃过神一般转移了注意力,两只没有瞳孔的白眼珠从散落在脸前的长发里露了出来,正好与刚刚看过来的秦欢对了个正着。秦欢吓了一大跳,艹他个鬼球球,这玩意儿长得真他娘令人惊心动魄!?“跑过来!”男人的话音未落,那怪物就再次扑向了秦欢。千钧一发之际,秦欢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双腿交替一屈翻了个跟头在男人身侧落定,与那怪物擦肩而过,与此同时男人手中的黄符也随着口中的咒语飞了出去,贴在了怪物的身上,一串铜钱从他的手腕上脱落,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整整齐齐围绕着怪物绕了一圈,直挺挺地立在地上。男人周遭散出咄咄逼人的寒气,像北极永冻的冰川,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浓重的杀气。随着最后一声咒语从他口中喊出,黄符如炸雷一般炸裂开来,怪物身上冒起了黑烟,渐渐聚成了人形,而地上的躯壳则瘫软下去生死未卜,铜钱也终于散乱地平摊在地上没了动静。半空中飘荡的人形只停留了片刻就随着外边的光亮钻进窗子而渐渐消散。秦欢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强劲的驱鬼过程了,此时愣着神半趴在地上盯着男人的方向,内心发出二次感叹。这天师当真好手法,本以为这次驱鬼只是驱楚姑娘身上的这一只,没想到这屋内的邪气,不,是整个陈家村的邪气都给除掉了。天王老子当真是待我不薄,相个亲都能遇见这么厉害的行家。屋内的阴气瞬间减缓了许多,温度上升了几个度,外边的光亮从窗户照进来,秦欢蹲在地上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大概是仰视的角度,男人依旧是一副冷淡至极甚至有些轻蔑的嘴脸,嘴边道谢的话在喉咙里拐了个弯儿又咽了回去。他站起身往季静秀的方向走过去。“娘?”秦欢按住母亲的人中穴。季静秀没有回应。秦欢拉出季静秀的手腕,上面的红绳完好无损,按理讲,母亲身上带了护身符,且体质属阳,不该冲撞啊。此时,身后的男人却说话了,声音虽然依旧冷冰冰,说话的内容却带了温度:“老人家只是惊吓过度,需要休息几日便能恢复,之后多带她出来见见太阳,保持体格,大抵无碍。”秦欢一听,转过头再次看向男人,就见他弯下腰将地上的女孩扛了起来放在屋里的床榻上。那女孩正是楚姑娘,此时面色苍白,眉间有一团黑气缠绕,双目紧闭,看上去像是大病了一场。男人在女孩身侧站定,口中念着咒语,声线如清泉一般清晰地贯彻在整间屋子,右脸上的朱红色胎记隐约间变得更加鲜亮。不多时,季静秀悠悠转醒,眼神有些恍惚,看到秦欢便抓住了他的手,不言不语。床榻上的姑娘也渐渐醒来,茫然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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