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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魏吴姬突然认真了神情盯看独孤棠，半晌之后，笑容不再冷，只有认同的无奈，&ldo;棠大掌事，不是你小看了我，而是我吴姬眼拙，平日里慢待了你，竟不知你如此深藏不露啊。连你主子都能让你当成猪，我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rdo;

独孤棠眸瞳一缩，垂眼掩去，说道。&ldo;我是接着夫人的话说的，我家两位公子待夫人还是不错的，夫人心里知道。&rdo;

魏吴姬哼了哼，&ldo;是啊，错与不错，我心里如今可有数了。&rdo;

气氛又有些冷凝，采蘩打破片刻的沉静，&ldo;即便有天大的罪。难道探监都不能吗？&rdo;

&ldo;这个我倒有办法。&rdo;独孤棠非富非贵，但他说话办事总有实实在在的用场，&ldo;麦姑娘关押在女囚牢，牢头与我家住在一条巷子里，芝婶和她十分说得上话，我也常给她家帮个忙什么的，算是很好的街坊邻里。我想如果开口求她放个行，应该可以。&rdo;

采蘩忙道，&ldo;请棠掌柜帮忙说说，一切看她方便。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rdo;

独孤棠点头，&ldo;今夜二更吧。我已经打听过她正好值夜。至于银子，姑娘备个二三十两就是，其实办很多事银子不见得有用。&rdo;

&ldo;知道了，二更，我等着。&rdo;这件事就已经不是砸银子就能办得了的。

&ldo;好。&rdo;独孤棠站起身，&ldo;我得走了，这时候楼里要开门。怕四公子找我。&rdo;

独孤棠走了之后，魏吴姬和采蘩趁这茶馆幽静，再说一会儿话。

魏吴姬道。&ldo;虽然他说托不了人情，我还是想试试。&rdo;

&ldo;姐姐打算找谁？&rdo;采蘩却相信独孤棠不打诳语，应该谨慎些。

&ldo;我亲自去找府尹大人。&rdo;魏吴姬眸中沉一道下定决心的暗光，&ldo;他常独自来百香坊，我瞧得出来，他对我有点那个意思。我若去找他，他说不定卖我几分薄面。&rdo;

采蘩立刻明白了魏吴姬的办法。她是要用美人计！

&ldo;姐姐，万万不可。你若用色相来换麦家兄妹，即便成功，麦子也绝不会高兴。更何况，此案重大，就怕你吃了亏也是半点没有用。&rdo;不，美人计不能在绝望的时候用！

&ldo;傻姑娘，我能吃什么亏，无非借他心里那点意思得点好处罢了。你以为我傻啊，巴巴送上门去。色相嘛，牺牲一点也无妨，谁叫咱天生丽质呢？这还就是别人眼红的强项，我不以为是吃亏了。&rdo;魏吴姬并非天生风流，而是一个寡妇撑起家业的无奈。

采蘩拉住她将起的衣袖，&ldo;姐姐，你不以为，我以为。他对你无意也还算了，既然有意，你有事求他，他势必趁机要求。男人的龌龊想法，我不比姐姐懂得少。拉手，抱肩，香面，无论是哪一种，我却都不想姐姐让人如此轻薄对待。&rdo;

魏吴姬惊愕看着她，&ldo;妹妹，你怎么――&rdo;懂得？

采蘩呼吸起伏，&ldo;姐姐，女子在这世间生存不易，但我相信一定也能像男子那样堂堂正正拼出一条路来，只是要多努力些，多绕些远路，但未必要委曲求全。美人计不是不行，但不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而是在胜券在握的时候。&rdo;有点领悟了独孤棠说的。色，刀也。要看何时出手，才能不伤己只伤人。

&ldo;妹妹，听你一席话，我真是又愧又想叫好。不错，女子生存不易，我因此喜扮男装，但还真不曾想过能像男子一般，总觉得做不到。&rdo;魏吴姬握着采蘩的手，&ldo;妹妹放心，我不去讨好乞怜，咱们就想别的法子，且看你的话能不能实现，为麦家兄妹，为咱们女子拼出一条不同的路来。&rdo;

&ldo;姐姐别夸我，我只不想让姐姐受委屈又做了无用功。不如这样，我今夜先去见过麦子，确定她和郑老爷见面是怎么一回事。姐姐呢，帮我查点消息。&rdo;她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转动不停却只看到眼前的疑虑，&ldo;郑夫人和郑老爷最近才闹和离的事，和郑老爷突然让人杀了的事，我怎么想都有些撞到一块儿去了，很蹊跷。&rdo;

&ldo;知道了，这种事我拿手。&rdo;魏吴姬应得干脆。

两人在茶馆门前分了手。采蘩原想勤快点到纸官署学习，也因此事而作罢。

是夜，采蘩在牢外准时等到独孤棠。

&ldo;钥弟问过祖父和大伯，他们果然对他搪塞过去，还叫他别管此事。我好奇，那个林大人的权力有那么大么？连姬向两家大士族都为他让路。&rdo;前世身为一个后宅的丫头，官场的事她接触得很少，而被流放之后，只知水深，却不知深到何种地步。今世突然已经置身外围，她有很多事还模糊。

&ldo;中书是朝廷实权机构。中书记事官职在中书令之下，但中书令不管实事，记事官们才是真正在做事的人，所以连中书令都受他们牵制。林大人交游广泛，中书台大半记事官与他结交。而且，大士族与他也有良好关系，如果只是为了两个百姓，谁愿去得罪朝中实权的官员。你以为还是晋朝吗？大士族控制着皇帝，士族嫡子可高于皇子之位。如今士族力量已为皇帝尊而不重，清浊二分已成弊病，浊官寒门如春笋成竹，力量势不可挡。向家看得最清，与浊官寒门结交早不新鲜，甚至鼓励子弟担任实事浊官。便是最顽固的姬氏对待他们也不再咄咄逼人。采蘩姑娘，我说这些话就是提醒你，这件事你若想依靠达官贵人帮忙是不可行的。&rdo;独孤棠说得简明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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