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必了,你下去吧。&rdo;顾止淮挥手道。
&ldo;好勒,爷。&rdo;
宋寒枝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结结巴巴了好半天:&ldo;那个,我不是,你,是不是知道了?&rdo;
顾止淮不动声色地端起了茶。
&ldo;你说呢?&rdo;
&ldo;武晋祠一家,共有二十一人。我很是好奇,你能眼睛都不眨地地杀了其他二十人,为何偏偏对那小孩子下不了手?&rdo;
宋寒枝一愣,咬咬牙将筷子放下,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正经之色:&ldo;顾止淮,我这一生从没有求过别人,但今天我求你,放了那个孩子。&rdo;
风自窗刮过,宋寒枝及腰的软发在衣上来回摩挲,脸上倔强而又不服输的凝重之色让顾止淮滞了滞,他忽然想起来,两年前他在庆云镇第一次见到宋寒枝时,她就是这副模样,时至今日,她骨子里的本性,是一点也没有变。
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顾止淮偏了头:&ldo;理由。&rdo;
&ldo;武晋祠确与齐王有来往,无论是打击齐王,还是斩草除根,武晋祠一家的确该杀。可武嘉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他对此一无所知,不应该因为他父母的过错而被杀。&rdo;
&ldo;可我记得,当时你接到的命令,是杀了武晋祠满门,你私自放了武嘉,若是父亲知道了,怕是不会饶你。&rdo;
&ldo;所以我求你,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答应,只要你放了那个孩子。&rdo;
宋寒枝想起她的刀刺向武晋祠时,武嘉瑟缩在院子里的眼神,那种迷茫无措的眼神,叫她一下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心下一时软了下来,几次三番提了剑,都没忍心刺下去。
有过之人,她能毫不犹豫地杀,可无过之人,她下不去手。
罢了,她收回剑,打晕了武嘉,将他扔在天香楼的后院里,便走了。
&ldo;宋寒枝,你要知道,怜悯这种东西会上瘾,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rdo;顾止淮安静了好一会儿,方轻轻说道。
&ldo;我不后悔。&rdo;
&ldo;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会压下来。但是你要明白,这是我唯一一次手下开恩,若是你下次再敢枉顾命令,我不会饶过你。&rdo;
宋寒枝心里的石头登时落了地:&ldo;谢主子。&rdo;
顾止淮喝起了茶:&ldo;先别谢,你说的话我可都还记得,算上群芳阁那一晚,宋寒枝,你可欠我两个人情了。&rdo;
第24章
宋寒枝虽然书读的少,但一加一等于二她还是会算的。她有时候会想,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有机会摆脱影门的控制,远走他乡,那她欠顾止淮的人情,无论是多少件,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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