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说一边走出家,站在家门外,一手拉住门不使门关上,一手做向外恭请她的手势……
她当然明白了我是在向她下逐客令。
她一边低了头往外走,一边嘟哝:&ldo;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好好儿的一件事儿……&rdo;
我见她已泪眼汪汪。
她走后,我静下心一想,我这作家梁晓声,明知另有&ldo;一位&rdo;很帅的,善于奉迎女人心理的,是上将独生子的,在日本早稻田大学任正教授的,马上就有一张近百万美元的支票到手的&ldo;梁晓声&rdo;,兴许正在别的什么地方又以同样的伎俩对别的女人行骗,我这儿&ldo;事不关己,高高挂起&rdo;,似乎也太没起码的社会责任了……
于是我简单地将这件事写成七八百字,郑重地征得文学部主任同意,盖上了文学部的公章,寄往了《北京晚报》。
这就是当年《北京晚报》上登的&ldo;梁晓声告诫&lso;警惕梁晓声&rso;!&rdo;
标题不是我拟的。是报社加的。当年一些文学界朋友还议论纷纷,以为我不甘寂寞,哗众取宠,自己想出一个&ldo;点子&rdo;,意在替自己制造&ldo;社会新闻&rdo;,抬高知名度……
其实我当时哪儿有这么复杂的动机呢。而且这么一桩事儿,又算的什么&ldo;社会新闻&rdo;呢?
我倒是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自己的名字和&ldo;花边文字&rdo;连在一起带来的心理滋扰。
但是我当年也并未责怪报社编辑何必加那么一个怪里怪气的标题。试想编辑也必是和我一样很有社会责任感的啊!反正以后再没有被那另一位&ldo;梁晓声&rdo;骗了的女人来找过我,于是,于报社编辑,目的也就算达到了。
&ldo;梁晓声告诫&lso;警惕梁晓声&rso;&rdo;这一&ldo;花边文字&rdo;,却使池田寿龟老先生非要&ldo;拜访&rdo;我不可了。
他先打电话与我联系,说他接受了外文出版社交给他的任务,正在翻译我的《从复旦到北影》和《京华见闻录》两篇自述体文章。本打算初步翻译完了再&ldo;拜访我&rdo;。见了晚报上那篇文章,禁不住希望立刻见到我了……
几天后我在家里接待了他。很矮,肤色很黑,头发花白的一位日本老先生。脸上皱纹多而且深。看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记得他当时穿了一件旧风衣。一条很普通的线围脖差不多是胡乱地缠在脖子上。一副不修边幅甚至有几分邋遢的样子。那一天外边刮大风。他在北影门口就下了出租车。北影院内到处正在营建。他走走问问,走了十五六分钟才走到我住的十九号楼。待我见到他,他已浑身灰土。灰土藏进他脸上多而且探的皱纹里,看去蓬头垢面的。
他进了门不停地搓着双手说:&ldo;好冷,好冷,冷的&lso;斜乎&rso;!……&rdo;
一口中国话说得挺流利。
那一天的确很冷。他穿的也太单薄。
我先请他站到走廊里,替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一通扫。扫尽他身上的灰土,又兑了盆热水,带着毛巾香皂,请他到筒子楼的公共洗脸池那儿洗把热水脸。他脸上灰土太多。几把脸洗过,水已浑了。他的目光便望向我拎在手中的暖水瓶。心中有请求又不便开口。我看出了他的意思,又替他兑了一大盆热水。他这才得以将他的脸洗得干乾净净,一边从内衣兜里掏出柄小梳子梳他那被风刮得乱蓬蓬的花白的头发,一边环视着公共洗脸池四周。不消说,那是我们那幢筒子楼最有碍观瞻的地方。垃圾触目皆是。水池子里沉淀了一层油腻腻粘乎乎的污浊。
他问:&ldo;你们全楼的人每天都在这儿洗脸?&rdo;
我说:&ldo;只是住二层的人在这儿洗脸。也不只在这儿洗脸啊!刷牙漱口,洗衣服洗菜淘米。总之一切用水的方面,都得在这儿进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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