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沉在水里,短发浮上波光,像蓬毛绒水草:“你说我器大活烂,我买了5个g的资料,天天挑灯夜看。你说我不会前戏,我每次都尝试新动作,观察你的反应,努力做足半小时。你说我没情调,我手机里设定了所有纪念日,提前三天全屋扫除,床单被褥全部更换,只怕你不喜欢。” 程容像一座雕塑,在门口石化凝固。 “而你呢?”,周柏按着浴缸边,眼眸半闭,嗓音发涩,“我问什么,你都不说……心情不好,不让我上床。嫌我用了味道奇怪的沐浴露,把我踹下床,让我马上滚。做到一半推开我,说肚子饿了,要叫外卖不想做了。问你想让我怎么做,你一句话不说,只甩冷脸让我出去。累了困了,躺在那一动不动,我吻你你不回应,我抱你你扇我巴掌,几分钟过去,你睡着了……” 程容手扶门把,脸上阵红阵白,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随着周柏的话语,从脑海深处涌出。 他之前……从未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周柏小题大做。 “程容”,周柏把头搭上缸边,眼眸微闭,轻声吐息,“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累的。” 程容像被扇了几掌,他夺门而出,落荒而逃,连件外套都没有拿。 也不知后来……周柏是怎么恢复的。 方文的药虽不伤身,但身体肯定也不会舒服。 他总把事情搞砸,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脑袋一热就给周柏下药,周柏说几句抱怨的话,他不愿也不敢面对,立刻抛下对方跑了,连发微信关心的勇气都没有。 怪不得周柏……不喜欢他了。 可是还是好冷,好想进屋啊。 想喝几口热水,想暖暖身子。 不对,不是他想进屋,是肚里这个小东西想进屋,它有一半周柏的血脉,它又冷又怕,周柏不会拒绝它的。 程容把化验单拿出来,悄悄捏在掌心,这薄薄的纸张如有灵力,灵力沿着四肢流淌,给他无言的鼓励。 他轻握起拳,拳头悬在门口,门后传来一声闷响。 肉体撞在门上,衣料摩擦间有诱人的低喘,那声音像柔和的羽毛,沿着门缝溜出,撩人心弦。 “喜欢我?” 周柏低声问询,嗓音沙哑却有磁性,濡湿的音节含在舌下,随着微张的口唇,弹跃而出。 那声音如有实质,化为锋利的刃,沿着耳膜割进皮肤。 隔着薄薄一张门板,程容的拳头落在门上,小臂颤抖,迟迟敲不下去。 “你说呢?”,另一道声音纠缠周柏,黏腻而潮湿,像随风而起的蒲公英,漂浮不愿降落,“我追了你多久,你不知道?” 悉索的声音渐渐远去,两人步履交缠,跌跌撞撞往屋里挪,那个声音只出现了一瞬,却放大数倍,回旋在程容脑海。 这是庄炳仁的声音。 念书时他喜欢周柏,对周柏穷追不舍,周柏因程容的关系,无数次义正词严的拒绝他,什么样的难听话都说过。 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缺失的两年,在周柏身上,发生了什么? 支撑双腿的力气逐渐消失,小腹一阵绞疼,程容胳膊抬不起来,不自觉滑坐在地。手中的薄纸重如千钧,他机械用力,双手发抖,纸张像飘落的雪,细碎落在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胖鱼的玉佩,嘿嘿嘿~谢谢宝贝们的蛋蛋~ 【开了新坑《开放性关系(abo)》,点进作者主页可以看到,cp是特种兵x野生动保学者,狗血替身情,感谢观看~】 七年前。 t大选在九月末开学,明明已摸到秋老虎的胡须,新生报道日那天,却又赶上个艳阳天。气温一跃超过三十度,司机开着校车,在生活区无精打采转圈,有时被新生拦下,司机摇摇手,有气无力打个招呼,拿大汗巾往脖上一甩,抬脚顶上油门,半小时之后,慢腾腾磨到宿舍楼下。 柳鸿在校车上昏昏欲睡,刹车时也没醒,脑袋砰一声撞上前座,肿出个透亮的包。 他疼的呲牙咧嘴,碍于面子不敢嚎叫,只得在心里哎哟。他看看前方楼口,在心中鼓一口气,费力踮脚往下挤,在棉被山中,杀出一条血路。 臃肿的左肩扛着床垫,右肩驮着棉被,他像个华山挑夫,小心翼翼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蹭向前挪。 一辆亮黑的长款车堵在楼口,留窄窄一条缝隙,只容一人通过。柳鸿左牵垫右擎被,侧身挤过时,向里面瞄了一眼,立即挪不动步。桃木的方向盘崭新漂亮,真皮座椅柔软光泽,后排踏脚处宽敞大方,目测可以凑四个人,拼桌打台麻将。 这车……迈巴赫s600l?只在杂志里见过。 柳鸿抻出一米长的脖子,脑袋顶上车窗,流线操作台令他垂涎欲滴,口水恨不得黏上玻璃。 后边传来一声轻咳,柳鸿慌忙转头,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车边,手臂轻搭车身,面无表情看他。 这人衣着考究,领带打的整整齐齐,脑袋却剃个板寸,根根青茬在头皮扎根,显出矛盾的凶狠。 柳鸿忙把手抽回,僵硬假笑两声,脚下抹油往四楼蹿,他速度快了不少,奔到426房门前,还被棉被拌了一下,踉跄两步才跳进去。 门里不止一人,一个男生坐在门后,身子卡在门和床之间,见他进来,冲他笑了一下。 这人脸圆眼也圆,皮肤白鼻子翘,笑起来眉毛弯起,有股子稚气天真。 屋里没个落脚地方,这人也有些拘谨,给柳鸿拉来椅子:“同学你坐,我叫程容,我姐他们快弄好了。” 柳鸿看看这人的门卡,又看看自己的门卡,才发现他俩住上下铺,他的铺现在被人占了,一个短裙女人坐他床上,毫不客气翘着腿,指挥工人搬上搬下。 程容把椅子往前推:“同学坐吧,你流了好多汗。” 柳鸿无奈,一屁股坐上椅子,眼珠转了几转:“我叫柳鸿,七班的,看你门卡,你在八班?班级宿舍放不下人,把咱们甩出来凑整了。” 程容羞涩笑笑,耳垂红了,没有接话。 柳鸿扫他两眼,凑他耳边低问:“这个是你姐,楼下那个,是你哥?” 程容如遭雷击,脸颊腾的红了:“你……你怎么知道?” “这气势这表情,啧啧,一看都不好惹”,柳鸿用目光丈量床板大小,脑子又转起来,“等等,你姐是不是有宝宝了?这高跟鞋得有七厘米吧,女人啊,太可怕了。” 可怕的女人往这边扫了一眼,柳鸿迅速挪开目光,哼起跑调的歌。 程秋微凸的小腹阻碍不了她,她挥挥手,让工人们收拾好就出去,她踩着高跷似的鞋,上前几步,抓住程容肩膀,把他夹了出去。 程容像个战战兢兢的兔子,缩脖竖耳,被姐姐按在墙边。 “你爸最近怎么样?” “挺、挺好的。” “怎么算好?” “就是,就每天正常吃饭、上班、睡觉,三点一线。” 程秋皱眉看他,目光含丝逼迫:“好好看着你爸,让他别再研究那些古怪东西,会影响妈妈和我们的,明白吗?” “明、明白。” “重复一遍。” “好好看着爸爸,不让他研究奇怪的东西。” “程容”,程秋得了保证,面色和缓,往后退开一点,轻拍他肩膀,“咱们毕竟是亲姐弟,血浓于水,虽然见面不多,但哥哥姐姐不会害你,明白吗?” 程容顶着被揉乱的头发,一脸讨好的笑:“姐,我知道了。我外甥多大啦?” 提到孩子,程秋冷厉的目光柔和下来,她抬手摸摸小腹,面上绽出和缓的笑:“快四个月了,时间过的真快,想想就像做梦。等你以后结婚有小孩,就知道了,虽然他还在肚子里,姐还是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他。” 程容傻乎乎的笑,程秋轻叹一声,揉揉他脑袋,踩着高跟啪嗒往下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程容才揉脸松动筋骨,一溜烟蹿回宿舍。 低气压离开,屋里的空气都活泛不少,柳鸿正在铺床,见他进来,忙抬头打探:“你们家干什么的?搞煤矿的?” 程容三步并两步爬上梯子,把堆起的床褥往下挪:“我姐给摞的太高了,这是要把我闷晕?我家是搞医药的,我妈现在是药企老总,我爸还是小研究员,天天研究奇怪的药,不敢让我妈知道。” 柳鸿从被子山中拔头:“你这人前人后,反差也太大了吧?刚才吓的脸都僵了,这会怎么活泼了?” “我爸妈虽然没离婚,但是感情早不行了,我妈太忙,嫌弃我爸没本事,早带着哥哥姐姐走了”,程容撅着屁股,把枕巾翻个面,“但我妈每个月会给我打钱,哥姐也总给我送东西,虽然不缺吃喝,但还是很烦。小时候考试出分,想让我爸给签字,总找不着人。” “你妈怎么没把你带走?” “生我是个意外,姐姐说,我妈本来不想要我,后来我在她肚子里动,她不忍心,就把我生下来了。我比哥姐小很多,她太忙了没空管我,就把我丢给爸爸了。” “听你这意思,还有点不乐意?” “也不是,和我爸在一块,也不错”,程容说累了,下来倒热水喝,“他有个忘年交叫方文,关系特好,好像也在他研究所上班。他有时候来我们家做客,在我家玩牌喝酒,也挺好玩的。” “嚯——” 一道嘹亮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交谈,一只手插进门里,递进一摞彩纸:“同学们,社团招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人实在大意,没等柳鸿伸手便跑了,宣传页天女散花似的,哗啦啦在空中飘。一张纸摆动优雅舞姿,悠悠落在程容手边。 相比其余那些彩页,这张纸配色较少,只印着一个半裸男人。他穿着浅蓝短裤,对镜微笑,胸前一只沉甸甸的单反,恰好落在肚脐上方。 程容摸摸这人的肌肉,莫名有点口干舌燥,抬头问柳鸿:“肌肉是p上的吗?” 柳鸿跟着凑过来看,眼神也有点直:“这胸肌腹肌……怎么练的?还不壮,还漂亮,人比人气死人,哼。” 俩人直勾勾盯着宣传页,停滞几秒后,程容轻咳一声,把它翻了个面。 “留白摄影团招新,有意者请联系周柏,电话13xxxxxxxxx。” 程容摸出手机,在屏幕上轻轻摩擦。 “庄炳仁,你小子坑我?” 周柏按掉第十一通报名电话,手掌一撑,从宿舍上铺翻下。 庄炳仁正在桌前做表格,看周柏气势汹汹,他忙把东西往怀里藏,同时抖动嘴唇,试图以理服人:“不是,不是的周柏,这是我试验几次后,招新效果最好的了!你看看,打你电话的人,多了不少吧?” “我就说上周末,你为什么非拉我去健身房”,周柏皮笑肉不笑,迈步上前,手臂一伸,将庄炳仁堵在墙角,“以为你转性了,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这可倒好,醉翁之意不在酒,小看你了啊。” 两人的身体如此贴近,热气如在心口烘烤,庄炳仁口干舌燥,眼珠往地板飘:“时间不早了,面试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周柏定神看他两秒,转身去换衣服,天气热出汗多,他随手扒了短袖,从桌上掠起瓶水,头朝下往身上一倒,甩甩向外走:“过去吧。” 庄炳仁抬手一挡,把门掩了半面:“你穿衣服啊!” 周柏瞥他一眼,抽出个新短袖,从头往下一套,把腹肌裹的严实:“可以了,走吧?” 摄影团虽顶了周柏的名字,但和周柏关系不大,从前期筹备到后期财政,几乎由庄一手包揽。周柏顶个团长的名号,每天只翻资料看地图,寻找哪里能出团游玩,活脱脱是个招猫逗狗的晋惠帝,丝毫不知社团疾苦。 t大本就是外国语大学,放眼望去,乌压压一片窈窕淑女,想找个男丁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当面试完第十三位时,周柏放下表格,揉了揉眼:“要不招女生吧?但我挺心疼这些小姑娘,大腿都没我胳膊粗,五六十斤的设备一背背一天,还翻山越岭的,怕把她们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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