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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只套上白色长袍与手套,正在解剖台边,在无影灯下弯身为大体绑上绳子。
学期尚未结束,解剖台上的大体均不完整,身体被划拉开,脏器早被拿出收在专供内脏置放的桶里,头颅也被切割,皮肤筋肉全被翻掀,头盖骨被取下,左右大脑清晰可见。
颜隽走近。
她实验衣袖挽至手肘,露出两只纤细前臂,拿着镊子时却蕴藏力量,她正倾身在大体的脑袋里不知翻找什么。
当目光触及人脑时,他别开眼。
多数人遇这画面,又在这时间近九点的夜,难免恐惧、不安,她何来这等勇气,在这时间点能独自与十位皮肉脏器分离、头盖骨被摘下的大体相处,还不惧怕也不戴口罩?
听见身后是他很轻很低的叹息,沈观开口:「颜先生,你不必一直待在这里等我,去我办公室坐,你会比较自在。
」
「我就在这里等。
」他音色一贯沉稳、笃定。
「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没那么快好,这里冷,你去我办公室。
」明天有跑台考试,她需在这些大体老师身上绑线系牌出考题,一个让学生在四十秒内就得答出的问题,她却得花上数十分钟才能将线与牌系好。
「不要紧。
」他拎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这份工作多数时候都在等,等雇主开会、等雇主用餐、等雇主打球、等雇主班机……他习惯等待。
沈观不再开口,专心面前工作。
他坐在椅上,前倾着身子,双手搭腿上,十指交握。
他目光随她动作挪移,看了她好一会,问:「为什么每位大体老师身上都要出考题?」
「课程上学生都是解剖同一位老师,他们会习惯老师身上每个构造的位置,但他们将来都要成为医生,在手术台上不可能是他们熟悉的身体,所以考试时就必须从每位老师身上作答,这样才能确定他们是真的懂,而不是死背血管,神经还是其它器官组织的位置。
」
「明天是期中考?」这几天她上课时,提了数次关于明天的跑台考试,他不大理解这样需她费神的考试方式,究竟是算平时小考还是期中考?
「不是。
跑台考试几乎每个月都有,因为一口气考完人体所有构造,对学生而言还太困难,所以每到一个阶段,就安排一次考试。
前两次不是我出题,你不知道有这种考试是正常的。
」她说话时,正将绳子系上右膈神经。
「一个医生的养成真不简单。
」那不仅仅得保持学业优异,还得克服划下第一刀的勇气,及强大的抗压力。
他衷心佩服医护人员。
沈观将绳子另一端系上号码牌。
「各行各业都不容易。
在我看来,你的工作也不简单,让我照三餐跑一万公尺,大概第一餐没跑完就先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