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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的分手就在多年前的某个星期一。
她是一个喜欢史努比的乖巧的女孩子,有着柔软的鼻子,柔软的头发,柔软的声音。
她常嘟起嘴巴,把侧脸给我看:“像不像史努比?”
我说:“哈,太像了,你前生一定是一只小狗。”
她甜蜜地笑了,说:“我这辈子还是一只小狗,我要咬你一口!”
我喜欢让她咬,咬哪儿都可以,正如漫画里的露西说的,那时我认为:幸福就是一只温暖的小狗。
但史努比的问题在于,它有着无限远大的理想,绝对不认为自己是一只小狗。
它的观点是:如果你不尝试飞行,那你就得一辈子坐办公桌;而加菲猫的信念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说意大利面。
这是一个太平常的故事。
一个积极向上的女人,一个懒散放任的男子,人生的路向有了歧异,便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分手。
那个星期一的早晨,她去北京,我去火车站送她。
我看着她嘟起的嘴巴,很像史努比的侧脸,一直到她消失在车厢里,车厢消失在远方。
然后,我收到她的短信:“生活就是会被从好梦中粗暴地惊醒。”
这是史努比的语录。
我回了一句:“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猪肉卷是永恒的。”
这是加菲猫的箴言。
猫和狗,是天生的冤家,加菲猫和史努比,怎么可能在一起?加菲猫不爱史努比,加菲猫讨厌史努比,加菲猫一点都不在意史努比。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可是,为什么,每逢星期一,我就那么不开心?加菲猫讨厌星期一,是因为这一天,主人乔恩上班了,没有猪肉卷吃了;我讨厌星期一,是因为就在那一天,我的幸福像小狗一样逃跑了吗?
惟女子与金鱼难养
她送我一桩稀奇的生日礼物——一条玲珑的金鱼,盛在小巧的水晶杯中。
她说:“我买了一对。
那条我养,这条你养,只要我们好好地待它们,它们会重在一起的,对不对?”
也许是对的。
也许我没有好好地待她。
也许是太年轻的缘故。
那时,我们的感情危机四伏。
性格都好比针尖对麦芒的,冲突不断。
时日久了,彼此隐然生出了一丝疲乏之意。
然而,那个爱字当年好不容易说出口,这个断字如今又是何等地难以启齿呢。
我了解她的癖性,笃信手相、星座之类神秘主义的玩意。
在她的小心眼里,肯定已把爱情的生死存亡,系在这条不足三寸的脆弱生灵上。
水晶杯中,小鱼儿静静地吐着泡泡,我则偶尔瞟它几眼,冷冷地。
金鱼和她具备很多共性:眼睛大,嘴巴小,体态丰满与轻盈兼而有之,而且嘴巴永远不会闭上,永远处于快速的开合状态。
感谢天,造物者没给鱼类设计声带,这是个不可忽视的大优点。
慢慢地,我竟有些怜惜这个水晶牢中的美丽囚徒了。
换换水,喂喂它,再点缀几叶浮萍,让它能找回几分昔日家乡的影子。
我所能做的惟有如此。
然而,不出两个月,它还是死了。
出差回来,水面鱼体横陈,像一瓣凄艳的落英,腹部蔓延出一片恶心的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