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舟很吃江屿这一套,心肝脾肺都被抓得紧,他弯下腰跟江屿说话,头发没松了些,有一点落在江屿脸上,挠着痒。 “怎么了?”林瑟舟问。 “我想洗个头,又不是真坐月子,怎么还不让碰水了,”江屿十分委屈,“再孵下去得长跳蚤,干脆剃光得了。” 林瑟舟不嫌弃江屿很久没洗的头发,上手就抓,抓完了把人往卧室推。 “我不让你身体碰水,说了不让你洗头吗?难受就早点告诉我,”林瑟舟反锁上门,意味深长地笑,“舟哥伺候你。” 江屿:“……” 我操!“舟哥,你想试试吗?” 林瑟舟的手指骨节分明,拿笔时写字,那是带着教师气质的文化人,如今这双手在江屿的脑袋上摩挲,勾卷着发丝,力道刚刚好。 江屿被摁舒服了,哎哟着轻叹一声,林瑟舟听见了。 “舒服了?”林瑟舟问:“我伺候得还行?” 江屿闭着眼,笑着回答:“行!手艺不错。” 林瑟舟伺候起来流程全套,把江屿的头发洗干净了,还得给他吹干。江屿一动不动,任林瑟舟弄。 弄完了,林瑟舟推着江屿出浴室,他在床头随手找了一本书,给江屿看。 江屿不甚费解。 林瑟舟打开衣柜拿睡衣,“你看会儿书,我去洗个澡。” “……”江屿十分窘迫,“舟哥,我平时就看菜谱。” 林瑟舟偏头,目光在江屿的唇上一刮而过,“行啊,那你就当菜谱看,打发时间,我洗澡速度挺快的。” 江屿:“……” 把《百年孤独》当菜谱看? 这什么意思?江屿不太明白了。 行吧,看就看吧。江屿不太想在林瑟舟面前显得自己没文化,可翻开书的第一页,刚把一段话读到逗号前,浴室骤然传出水流声,隔着门板也清晰可闻。 世界名著在江屿的脑子里灰飞烟灭鬼才看得进去! 江屿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推着轮椅滑到浴室门口,他想听得更仔细点儿,可是光听见了,看不见,容易产生很多能引起生理反应的遐想 水流下的身体,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经过腰线,隐入密林中,是可以让血脉喷张的景色。 江屿伸出手指,点在门板上,他闭上眼,仿佛身临其境地触碰了。 林瑟舟有腹肌,不知从百忙之中的哪儿练出来地,江屿是知道的,两个人盖着被子睡了好几天,江屿不小心看见过。腹肌很性感,尤其在一个斯文人身上,简直是不可言喻的火辣。 江屿肖想了好几天。 可除了觊觎外,行动依旧含蓄。 水声突然停了,江屿猛地睁开眼睛,他在狂乱的心跳声中听见了踩水的脚步声,然后发现自己满身是汗。 江屿狼狈地逃离房间,他怕被林瑟舟抓个正着。 林瑟舟洗完澡出来,看见房间里没有人,房门虚掩,客厅点着小灯,光透进来,带着江屿慌张喝水的动静。 林瑟舟身上还带着水汽,他睡衣半敞,却显不出刻意的感觉。林瑟舟好像能猜到江屿受到的惊吓,他在房门前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出去。 江屿跟水牛似的灌水,他喝光了恒温壶里的水量,还是觉得没解渴,叮咣翻出一箱矿泉水,一口气又灌下两瓶。 好点儿了,还是不敢进屋,江屿在熬时间,熬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失败了,他没熬过自己心里的蠢蠢欲动。 应该洗得差不多了吧,江屿想。 江屿难掩做贼心虚的表情,还是硬着头皮回去,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推门时动静不大。 林瑟舟听见了,他此刻刚从瓶子里挑了一粒药,没着急吞,等听见轮椅彻底进了屋,他才慢条斯理地咽下去。 一颗够了。 林瑟舟把药瓶放进抽屉,听见江屿在身后叫他。 “舟哥……” 林瑟舟回头,表情中掺杂的意外一闪而过,又笑着问:“十七,去哪儿了?” “渴,喝水,”江屿回答了,目光一直盯着床头柜的抽屉,“你在干什么呢?” 林瑟舟说:“吃药。” 江屿噎了一下,没想到林瑟舟直接,他也直接问了:“什么药啊?” “安眠药。” 江屿心口一窒:“舟哥,你……” 林瑟舟倒是挺坦然的,他抱起江屿放在床上,自己也躺着,“我就是有这个毛病,睡眠质量不太高,年轻的时候能抗,年纪大了扛不动,到白天就头疼。” 江屿懂了,林瑟舟这段时间是扛到底了,身体吃不消,也不打算瞒了。 可江屿还是挺心疼的,当药物产生依赖,对身体也不是好事。 江屿问:“刚吃了几颗?” “一颗。” 江屿又问:“够吗?” “够了,也不能一直依靠安眠药,心理也需要调解,”林瑟舟调灯光的亮度,顿了顿,问:“睡吗?” 江屿点点头,说睡觉了。 林瑟舟直接把灯关了。 卧室的遮光窗帘品质不错,严丝合缝地拉上了,甭管月光还是路灯光,全部透不进来。 并排躺着的人看不见了,心思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胆子也跟着茁壮成长。 这种情况跟在医院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江屿长吁一口气,彻底睡不着了,他向左翻了个身,寻着身边人的呼吸,准确找到了位置。 “舟哥?”江屿轻轻叫唤。 “嗯。”林瑟舟回应了。 “还不睡啊?” “睡不着,”林瑟舟的胳膊突然伸过去,落在江屿腰窝,带着力道摩挲,“十七,你挺烫的,怎么了?” “舟哥,”江屿的嗓子哑了,“你别点火。” 林瑟舟轻笑一声:“我老实人,点什么火?” 江屿心说我都快炸了,林瑟舟欲擒故纵地把手收了回去。 “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 江屿:“……” 睡个屁! “你不是睡不着么?”江屿问。 林瑟舟也翻了个身,跟江屿面对面了,他说:“是啊,睡不着,没办法,药也吃了,硬睡呗十七,你有招?” 江屿喉结滚动,口中如同河道干涸,刚灌下的水迅速蒸发了,江屿换了个词,他管这变化叫饥渴。 “我有招,”江屿声音都不太顺畅了,他问:“舟哥,你想试试吗?” 林瑟舟内心情不自禁,他怕再度吓跑江屿,克制住了。 林瑟舟问了句什么招?话音刚落下,江屿就贴过来了。 没找准位置,第一吻落在鼻尖,江屿啄了啄,往下贴,找到了乐趣,心痒难耐,又好像故意似的,一次一次落在唇角。 “十七……”林瑟舟忍得发疯。 江屿也快疯了,他没回应,忙呢,舌尖在林瑟舟的唇角打转,在逐渐深重的喘息声中,他们柔情似水的接吻了。 暧昧在黑暗中短暂的溃不成军,欲望随之产生。 口鼻气息滚烫又炙热,下一秒又被彼此携入唇间,像岩浆滚过,又被微风抚平。 明明是江屿先开始的,交颈颉颃间却被林瑟舟主导了,力道渐渐强势且霸道。 江屿喘不上气,躲着林瑟舟的舌,缝隙间喊了声舟哥。 林瑟舟没松开江屿,他说:“黑灯瞎火的才敢对我胡来,你就这点本事了?” 对啊,黑灯瞎火,反正看不见,江屿彻底不要脸了,“提早适应嘛。” 林瑟舟说他挺自信。 江屿收下赞美,且大言不惭,“不自信你能在我床上?” 说得也是,林瑟舟默认了。 江屿不放开林瑟舟,林瑟舟也不放,他们手指勾着手指,舌尖缠着舌尖。 亲累了,休息一会儿,又贴得紧,能蹭到彼此喷张的部位,谁也没管,只当上半身的纯情,才让人欲罢不能。 折腾到后半夜,江屿被弄得缺氧,撑不住了,勾着林瑟舟的手,小声说:“舟哥,困。” 林瑟舟说:“那就睡。” “你亲我呢。” 林瑟舟不仅亲,还咬。 刺激大发了,江屿嘿嘿笑。 林瑟舟也笑了,心里想,哪儿来的宝贝,让自己捡了,三十出头的人,傻了吧唧的纯,得看好了,容易被骗。 第二天早上,江屿起不来了,林瑟舟喊了他两声,纹丝不动 装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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