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将军,倒是皇都里难得的一位正人君子了,即使是与颇有好感的美人夜间独处,也丝毫不轻浮孟浪。
仲聆对他的路子有了数,就继续试探。
他叹息道:&ldo;是啊……我们第一次见,就是在西雁关。&rdo;
西雁关。
仲聆最想知道的,就是步庞被召回前,亲自镇守的西雁关及西边腹地的形式。
适才他看过一遍西雁关动乱的一线战报,他越想越觉得……有什么不对。
若是张窝囊出兵平乱,西雁关那边乱起来他完全兜不住,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过去的是步庞。
从仲聆的情报里来看,步庞的行军列阵十分沉稳,该出手的时候又出手十分果决,只要是明白人,就完全不会因为他年轻而小觑他。
步庞以后不可限量。
但是因饥民起义的骚乱……步庞也只是能做到勉强压下来的地步。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动乱。
仲聆收到的情报里,步庞在的时候,那隐藏在暗中的力量,已经在暗暗壮大。
步庞走后,那边完全进入了他无法掌控的节奏,这让步庞深感担忧。
被召回皇都后,在朝廷上,步庞也是极力主张,请求皇帝让他尽早回防西雁关。
但是皇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依然以为西雁关只是一些愚民胡闹。他不以为然,还是惦记着出兵江北,把班青的土匪窝打下来,出了这口妃子被抢的恶气,完全没意识到逐渐成形的危险。
说道西雁关,步庞眉头锁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展开:&ldo;嗯,我也是刚从那边回来。&rdo;
仲聆引着步庞去说西雁关的事,但是步庞却非常谨慎,他只是说些西边的民俗民情,决口不谈任何军机政况。
仲聆只能做出一个判断‐‐西雁关的情况,让步庞感觉非常的棘手。
这一晚,他们天南地北的聊了很久。
步庞一直不舍得离开,仲聆却惦记着班青,已经想赶他走了。
似乎是察觉到夜色已晚,美人已没有继续聊天的兴致,步庞很克制,他知情识趣的结束了话题,主动告辞离开。
临走时,步庞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问:&ldo;你这里没有下人,我给你送几个丫鬟来服侍?&rdo;
&ldo;不用,我喜欢清静。&rdo;
步庞点头,又看了仲聆一会儿:&ldo;我还从来没问过你的名字。&rdo;
&ldo;仲聆。&rdo;仲聆没有说谎,反正不能告诉他自己大名姓房。
&ldo;好名字。&rdo;步庞仔细品了品,嘱咐道:&ldo;斜对面卖糖人的小商贩,是我府上的人,如果你有需要联系我,可以托他给我带信。&rdo;
仲聆将不胖送了出去。
在大门边,仲聆似乎是犹豫许久,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ldo;我已经过江来了,就不会马上回去,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找他?&rdo;
他没有错过步庞脸上那一刻神色的变化。
那不是嫉妒,也不是厌恶,而是担忧和不安。
这一刻,仲聆直觉到了什么。
他眉间的凌厉一闪而过,几乎在一瞬间撕破了他的伪装。
他上前一步,逼问道:&ldo;他真的死了吗?可是你亲眼所见?&rdo;
步庞心中一惊,退了一步,才开口:&ldo;我并没亲眼所见,这是皇帝亲口告诉我的,他派了绝顶高手,所以非常确定。&rdo;
仲聆重新沉默。
&ldo;如果你执意替他收敛后事……向西去吧。&rdo;
这是步庞的最后一句话。
步庞走出民巷小院,看着天上的圆月,他的侍从从暗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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