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风十四娘已经把早餐在桌上一一摆放好,椅子拉开等他过去坐。
赵玉京边往桌边走,一边摸摸鼻子,垂着脑袋,道:&ldo;那个……你……还疼吗?&rdo;
风十四娘的正摆放筷子的手一顿,眼角飞快染上笑意,仰脸明媚一笑,&ldo;不疼,这点疼算什么!&rdo;
眼中笑意弄浓得几乎要溢出来,看得赵玉京一阵恼羞成怒,抬起手一根食指狠狠在她额上点了一下,绷着脸道:&ldo;害不害臊!&rdo;
风十四娘终于没忍住&ldo;噗嗤&rdo;一声笑出来,然后顺手握住赵玉京的手,&ldo;不!&rdo;
赵玉京嘴角抽抽,使劲抽出手,再次把一张俊脸绷紧,&ldo;好好吃饭!&rdo;
&ldo;嗯嗯!&rdo;风十四娘使劲点点头,努力把脸上的笑意收拾好,坐下去帮赵玉京盛粥。
第260章无处说理行到死路
史镖头远远看到史捕头和几名县衙衙差从三湘楼出来,忙交代女儿:&ldo;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过去!&rdo;
史姑娘点点头,不放心嘱咐她爹:&ldo;爹别一味说软话,往日他们拿了爹爹多少好处,该帮忙时就得让他们出把力!&rdo;
史镖头一边走一边回头,&ldo;那些都是帮着镖局应酬,又不是爹私下给人的。&rdo;
史姑娘皱着眉老大不乐意,还想说什么,奈何史镖头已经走远,听不到了。
史镖头迎上史捕头,多远就堆起笑脸,拱起手打招呼,&ldo;史捕头!&rdo;
史捕头原本谈笑风生的脸一顿,扭头交代,&ldo;你们先走,我说两句话就过去。&rdo;
几名衙差应一声走了,史捕头客套的笑着道:&ldo;史老弟,你看,我这里还有公务……&rdo;
言下之意催促他快点。
史镖头暗暗苦笑,前几日还因为同姓而称兄道弟,如今家里出了事,连说句话都嫌浪费时间了。
史镖头堆起笑容,把手里的一只小小布囊塞过去,&ldo;史二哥,你看你大侄子的事……兄弟知道这件事让史二哥为难了,兄弟也不求你能把人救出来,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只求你给指点个方向,兄弟该去拜哪座庙的好。&rdo;
史捕头抓住史镖头的手,把那小布囊塞回到他手里,左右张望两眼,道:&ldo;兄弟,不是做哥哥的不帮忙,在下人微言轻,这件事实在无能为力。劝兄弟一句,不用瞎忙活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得了。&rdo;
史捕头如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瞬间满心冰凉,他的手有点抖,&ldo;……这话……怎么说的?&rdo;
史捕头叹口气,拍拍史镖头的肩,再次左右看了看,放低声音道:&ldo;这事…我今日给你交个底,就算不是大侄子做的,也只能是他做的了!谁让兄弟你只是个镖头呢?&rdo;
史镖头瞬间瞠大双目,原来这样!他就知道,他家混小子虽然混账,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却做不出来,原来是替人顶包了!
史镖头全身上下如同泡在冰水里,里里外外冷个彻底。
耳中听到史捕头的声音继续道:&ldo;看在往日交情份上我多说几句,但过了今日这话我是不会再承认。你也不用在这件事上奔波,县衙的崔典吏你也知道,在他手里活下来的没几个,大侄子……就算救出来也没几日光景了!&rdo;、
他当然知道,崔典吏是远近闻名的酷吏,据说就算铁人到了他手里也会开口,再贞洁的烈妇到了她手里也会自承偷人。
史镖头激灵灵打个冷战,史捕头什么时候离开了,他完全不知道,只觉得骨头缝里冷飕飕的,像是无数冰针往里扎,又冷又疼,让他寸步难行。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感觉身体被人摇晃着,快要散了似的,他觉得自己都站不住,立刻要瘫倒了。
回过头去,看到女儿满脸焦急,一张嘴张张合合,偏偏他听不清她说什么。
&ldo;什么?你说什么?&rdo;史镖头努力撑起精神,感觉自己很大声的吆喝。
听在史姑娘耳中,却如蚊呐,她重复一句先前的问话,&ldo;史捕头跟爹爹说什么了,爹您到底怎么了?&rdo;
史镖头这次听清楚了,露出惨淡的笑容,&ldo;他说你哥是给别人顶罪了,被打的活不了几天了。&rdo;
史姑娘脸色一白,旋即竖起两道浓眉,厉声道:&ldo;我就说哥哥再混也不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走,咱们告他们去!还没有王法了,没道理他们的命是命,哥哥的命就不是命了!&rdo;
她扯两下史镖头没扯动,再次急道:&ldo;走啊爹,去晚了哥真没命了!&rdo;
说到这里,眼泪忍不住刷得下来了。
史镖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依旧笑得惨然,&ldo;没用的,这世道,找谁说理去啊!&rdo;
他边说着,眼泪终是忍不住肆意纵横。
&ldo;难道就不管哥哥了吗?任由他死在牢中?&rdo;史姑娘哭得毫无形象,索性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史镖头双手捂着脸,声音闷在手心里,&ldo;还能怎样?我们又能怎样,该找的人都找了,所有家产都搭进去了,官官相护,吃人不吐骨头,钱照收,事情照旧不办,咱们老百姓又能怎么样?&rdo;
&ldo;咱们进京,去找大理寺,找刑部,告御状!天下总有能说理的地方!&rdo;史姑娘使劲抹一把眼泪,发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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