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孔中,隐隐的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有点像爷爷抽的老旱烟。
&ldo;此处,八成有老人在这里呆过。&rdo;唐晨愣了愣,老人,让他突然觉得害怕,不管是爷爷,太姑婆,还是毛胡子和死去的张木匠,这些老人,个个心中都装着无数不为人知的事情,只是,在这洞内留下烟草味的老人,却让他想到了张木匠那张死去的脸,因为,是这个老人让张木匠死后不得安生的。
&ldo;我该怎么办?&rdo;唐晨无数次的问着自己,这山洞仿佛是一处被世界遗弃了的地方,此刻,这里除了他再无任何的生迹。
&ldo;有人吗?你既然敢抓我,为何不敢出来见我。&rdo;枯坐了两三个小时候,唐晨终于忍耐不住大声的喊叫道,除了悠长的回音,洞中哪里有人应声,&ldo;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如果你们再不出来见我,我就一直喊下去,你就不怕我的叫喊声被附近的村民听见?&rdo;
见依旧没人回答他,唐晨一时来了气,张嘴大声的叫喊不止,直到喊累了方才作罢,稍事休息了一阵,自嘲道:&ldo;我怎么这么蠢,这肯定是一个非常深的山洞,他们既然没有堵住我的嘴巴,就完全不担心我的叫喊,唉,看来只有等机会了。&rdo;
颓然中,耳内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小,如果不细耳倾听很难发现,待要仔细捕捉发声的方向,却又消失的没了踪迹。
心中咯噔了一下,这脚步声让他奇怪,难道是那些人偷偷的在查看自己,当下破口大骂:&ldo;既然来了,为何不敢出来见我?老子已经等你们好久了。&rdo;唐晨冷笑了几声,暗想对方定是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到来,忖了忖,正想开口继续骂,只听到耳边有人和他轻声说道:&ldo;嘘,别出声,我带你出去。&rdo;
唐晨被这突来的话声惊出了一身冷汗,暗想这人竟是有如鬼魅一般,到了身边自己都全然不觉,惊骇中长吁了一口气压住起伏不止的心跳,问:&ldo;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rdo;
&ldo;我是谁不重要。&rdo;那人边说边给唐晨解开脚上的绳子,叮嘱道,&ldo;你拉着这根木棍走。&rdo;
&ldo;为什么不把我手上的绳子也解开?&rdo;唐晨不满的问。
见对方没有答话,唐晨知道他肯定是不想解开自己手上的生子后,以免顺势揭掉罩眼布看清他的样子。
&ldo;也罢,既然他带我出去,便是好事。&rdo;唐晨想了想,当下拉着木棍跟在那人的身后。
估摸走了半个小时,那人突然停下脚步说:&ldo;我现在把你手上的绳子去掉,你一直往前走,不远便可出洞,切莫回头。&rdo;
唐晨胡乱的应了一声,待手上的绳子被解除后,整个人顿觉轻松不少,当下赶紧揭掉罩眼布,转身一看,身后,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ldo;好快的速度。&rdo;唐晨叹了一声,却是不敢在洞中多作耽搁。
出了洞,久违的阳光刺得双眼有些睁不开,天还没有放晴,正密密麻麻的飘洒着毛毛雨,抬眼查看天色,估摸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当下将周围的地形查看了一番,认得是金子坡,记下洞口的位置后,没命的往山下而去。
饥寒交迫的淋着雨,一路提心吊胆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家中,整个人已是成了落汤鸡,下半身裹满了黄泥,看上去甚是狼狈可怜,一二十里山路,更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见父亲正在院子里用铁砂布擦拭着那把已经多年未用过的老式洋炮,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霎时驱尽了心头内所有的恐惧,那颗久悬的心终于松弛了下来,当下无力的说:&ldo;阿爸,我回来了。&rdo;
说完,方觉脚下竟是有如灌满铁铅一般的沉重,再也迈不开了步子。
唐老虎愣了愣,这熟悉的声音让他有如被电击了一般,心里还以为是自己脑海中的幻觉所致,疑惑中转身一看,果见儿子摇摇晃晃的站在院门口,大有要倒之势,惊喜之下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他,颤声道:&ldo;晨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rdo;
&ldo;阿爸。&rdo;温暖的怀抱,让唐晨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这个强壮的男人也是这样紧紧的抱着他,这是一种多么踏实、安全的感觉,心里,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所遭受的种种苦楚,那种依靠的归属让他情不自禁的放声大哭起来。
&ldo;孩子,不哭,让你受苦了。&rdo;唐老虎定定的说,抱起儿子往屋中走去,大喊道,&ldo;晨儿他娘,快去把饭菜热一热,烧一锅热水,给晨儿找一身干净衣服。&rdo;
喊叫声惊动了屋内众人,成风老人跛着脚,竟是连拐杖也顾不上用,一瘸一拐的从里屋走出探视情况,激动中险些被门槛绊倒在地。
进屋后,见周氏双眼泪汪汪的只顾关切的看着儿子,唐老虎大吼道:&ldo;还站在那里干什么?&rdo;
说罢,伸手扯下一块干毛巾给儿子擦头发和脸上的雨水,一旁的舒雪红肿着双眼,已经大半天了,心中因为牵挂唐晨,不止一次的在房里偷偷的哭过,此刻,见他的手腕被绳子捆的乌青淤肿,也顾不得有这么多人在场,一把将唐晨的手放到胸口,心疼的抽泣道:&ldo;咔,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啊?&rdo;
&ldo;我没事,真的没事。&rdo;唐晨无力的笑了笑,见大家都在关切的看着他,说道,&ldo;阿爸,爷爷,太姑婆,我没事,让大伙担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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