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他们住得很近,不到两点就出发,出门的时候宋馆长捂着肚子,仿佛不太舒服。白钧言身着黑色正装,笔挺地裹着他的身材,问宋馆长:“您没事吧,还是肚子疼吗?”上午宋馆长就不太舒服,然后白钧言就去药店,给他买了一点肠胃药回来。“我是老毛病,吃不得刺激的……”他摆摆手,掏出手巾擦汗,说没事。也不知道昨晚他跟朋友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虚脱成这样。两人坐在车上,宋馆长给他科普:“霍家在塘马山半山腰上,香港的山都矮,没有楼房高,霍家的房子,历史超过一个世纪了,而他们在那里也居住了超过半个世纪之久。我们拜见的这位霍女士,她年轻时在德国求学,你可以叫她伊芙琳。”快上山的时候,白钧言探头去看山上,山实在称不上巍峨,不过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在半山拥有那样一座庄园样式的豪宅,家底可见一斑。这时,身侧传来一声很隐秘的“噗”声。气体外放的声音,让白钧言屏息,觉得还是假装没听见的好,他看似在看风景,宋馆长的表情却变幻莫测:“不行了……小白,我得回去一趟。”“哎?”“我这肚子,我得回去解决一下,”他面露难色,忍出了汗珠,递给白钧言一个公文包,“这里是资料和邀请函,你先下车,往上面走就行了,房子很显眼,半山就那一栋,特别高的楼梯……”宋馆长一边说,一边用力捂着肚子,用英语让司机师傅停车:“小白你上去等我一会儿,如果我没来得及,那你就先进去……”白钧言风中凌乱地下了车,宋馆长催促出租车赶紧带自己回酒店。站在山脚,他提着公文包,眺望上山的山坡,再看看自己这一身如同去参加晚宴的装扮,得,白钧言步行上山。如宋馆长所言,这座山不高,他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就看见霍宅。高高的阶梯之上,有一扇紧闭的黑色铜门,不算很高的门楣,门前立着一株景观松的造景。白钧言站在砖石铸造的石墙旁,看了眼手机时间,他给宋馆长发消息,宋馆长说:“我还在卫生间……”大概是没力气打字,他发了语音,有气无力道:“小白啊,我怕是赶不上三点了,实在不行,你就先进去……”如果自己迟到,对于时间观念很强的伊芙琳而言,这是很失礼的行为。况且,宋馆长还担心自己万一不小心在霍宅放屁怎么办,刚刚回酒店时,出租车司机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白钧言茫然:“可馆长,我要说些什么啊……”“不用你说太多,公文包里,有资料,给伊芙琳介绍一下,我多年前跟她有过一面之缘,也不是什么熟人,你呢,就该怎么就怎么样,参观一下,谈一下具体的时间就行了。”“哦……”宋馆长一条有一条的语音发来,教他怎么做,白钧言掏出资料翻看,其实他有培训过,但这完全不一样,自己独自去,和跟宋馆长一起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不多时,下午两点四十分,白钧言爬上霍宅门前的楼梯,这楼梯实在太高了,他爬上去后,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白钧言整理了一下衣裳,抬手敲门。菲佣开门后,白钧言出示了邀请函:“您好,我是上海江南美术馆的白钧言,是霍女士邀请我来霍宅的。”身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下,车子开不进家门,要顺着盘山路再往上,开进专门修的车库里停放。李赫下车时,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正装的男生进了自家门,那背影出乎意料的眼熟,穿着合身的,很漂亮的掐腰西服。但只一秒,对方就进去了。霍敏的生日宴设在后天,今天就有人来拜访了吗?李赫上楼,进门后,问了一句:“雷托,刚刚我看见有人来了,是伊芙琳的客人吗?”“是的,那是伊芙琳的客人,好像是……上海一家美术馆来的。”“嗯?”李赫这时还能看见白钧言的背影,他们家花园修得简洁,现在是下午,年轻的管家正带着白钧言顺着常青树的小道步行到长廊上,他的目光凝视了一会儿,转头问雷托:“上海美术馆的人来做什么?”“是,少爷,我听说是来借艺术品的。”李赫点点头,对此事并不清楚,两方都没跟自己说过。他脑中也只剩一个念头,原来,昨天不是错觉啊,白钧言真的来过深水湾。在同一个时空,他们只相隔几十米。一前一后的错过,而后重逢。[]20李赫不知道白钧言怎么会是独自前来的,他稍微打听了一下,发现白钧言果然是一个人,且没有车,应该是打车上山的。李赫便问安叔:“那上海美术馆来的客人去哪里了?”安叔回答:“他们来借老先生留下的那一幅大的《睡莲》去上海展出,现在带人去藏品库了看画了。”同时,白钧言也经历了一系列严格的安检。手机、手表全都没收,保镖的手摸过他的全身,不放过任何部位,包括鞋底和袜子,以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白钧言的公文包也被没收了,只允许他带着那一册薄薄的资料书进入地下藏品库。穿过层层安保,一道又一道堪比银行-金库的锁,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四面密不透风的恒温地下室,而黑色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睡莲》。从1897年到1926年,克劳德莫奈这位法国画家总共画过181幅《睡莲》的作品,尺寸各异,收藏在全世界各大博物馆中,以及像霍敏这样的收藏家手中。白钧言的目光很难从这幅画上面收回来,这种近距离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诚然他已经在其他的博物馆中,见过其他的莫奈真迹,可仍旧比不上这一刻他和画之间,只相距不到两米。霍敏转过身来,从面容上看,她和白钧言想象中的六十岁有极大的差距,看起来似乎只有四十的模样,妆容和服装都很精致,帽檐下垂落着黑色网纱,遮住一张涂抹着红唇的面庞。难以想象年轻时候应该多么惊艳。白钧言深呼吸一口气,脱下白丝绸的手套,跟她握手,用德语说:“伊芙琳你好,我是江南美术馆的策展人怀特,很高兴见到你,说实话,您美得超出我的想象。”白钧言的英文名也相当俗套,直接翻译他的姓氏“白”,以“white”作为名字。霍敏果然很意外,其实她已经有相当久的年岁没有跟人讲过德语了:“怀特,你的中文名叫什么?”她伸手浅浅地跟他的手掌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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