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赵政放下的心又悬了上去，忍不住沉声低喝道：&ldo;王后究竟做了什么？&rdo;

&ldo;我只与母后讲了三言两语，说明利害。

&rdo;芈泽冷冷地笑了起来，&ldo;我不点醒她，她便以为她最无辜。

&rdo;

赵姬这株菟丝花，若是以仇恨为滋养，必会结出最恶毒的果实。

而她只不过是让赵姬认清现实，调转矛头指向自身，使其自食恶果罢了。

赵政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放缓了语气道：&ldo;不管如何，这事到底不该由王后出面，王后为何……&rdo;

里间突然响起扶苏的哭闹声，芈泽顺势结束了话题，&ldo;时候不早了，大王先歇息吧！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好么？&rdo;

她背过身去，眼中露出一丝疲倦。

她还没有做好承受赵政怒火的准备。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殷佩听得动静，便抱着扶苏走到芈泽身边，问道：&ldo;公主，您与大王之间发生了何事？&rdo;

&ldo;我、我做了一件坏事。

&rdo;见乳母一脸关切之色，芈泽说着说着掉了泪，&ldo;我想大王他、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rdo;

她忽然感到后怕，她想，方才赵政一定是要问她为何要擅作主张，为何不顾全大局……

她果然还是太任性了，完全没有考虑过图这一时爽快要付出何等的代价。

扶苏似是感觉到了母后的不安，他眨着乌黑的圆眼，伸出小短手，一声声叫着&ldo;娘&rdo;。

芈泽将他抱过来，破涕为笑道：&ldo;扶苏乖‐‐&rdo;

殷佩也含笑逗弄了扶苏几下，转而劝道：&ldo;夫妻之间又哪来的隔夜仇？公主何不坦诚以待？&rdo;

芈泽哑然失笑，&ldo;坦诚以对？乳母不明白，我和大王之间早就……&rdo;说着忽然顿住。

殷佩目光柔和，神色沉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ldo;早就什么？&rdo;

早就、早就无法坦诚相待了啊……

芈泽的笑凝固在了嘴角。

细数过往，似乎是从嫪毐之乱后，她就不再信任赵政了。

至少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了。

&ldo;不管如何，公主只要言明自己的心意即可，奴婢相信大王一定会谅解的。

&rdo;

&ldo;好，我知道了，多谢乳母。

&rdo;

小孩子的睡意来得快，见扶苏困得揉眼睛，芈泽便让殷佩抱他去睡。

望着殷佩远去的背影，她偷偷叹了口气。

如何坦诚？是要大喇喇地走到赵政面前，实话告诉他，自己不仅甩了赵姬两个耳刮子，还设计用言语把她逼疯了？

也难为乳母在不清楚原委的情况下，还能给出如此真诚的建议了。

若乳母知晓了真相，恐怕也会立刻收回前言。

其实早在她计划要去甘泉宫找赵姬麻烦的时候，她就刻意没有带上乳母。

她不想让至亲之人看见自己阴暗狠毒的那一面，她不想伤了乳母的心……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