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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众人都不相信是徐决，尤其是村长，村长一直对徐决敬重有加，不愿听信一面之词，对众人道：&ldo;徐老师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他回家半个多月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趁徐老师不在，辱没徐老师的名声。&rdo;

村长越说越气，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段曼云说：&ldo;我这就派人去把徐老师找回来和你对质。&rdo;

回家半月的徐决一直被关在家里。徐母因为他要结婚的决定气病，一气之下将徐决锁在屋里半月。

徐决生长在一个民主而自由的家庭，尤其是徐父，经常出去写生，半年才回。徐决算是徐母一手养大，徐母对他控制欲极强。徐决毕业后不肯留在涧水县城，坚决要下乡，和徐母的强势不无关系。

徐决对于母亲坚决的反对不能理解，直到村长来了，徐母才在半月后，第一次将徐决放了出来。

母子俩在里屋对坐，一贯强势的徐母在徐决露出了软弱而无奈地表情，她说：&ldo;你爸当年就是下乡和乡下的女人搞在一起，要和我离婚，准备抛弃我们母子。当年我抱着你准备投河，最后是打渔的把我们救了。&rdo;母亲声泪俱下，&ldo;徐决，妈不能接受乡下的狐媚子，妈心里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忘记当年的一切，也不曾真正的原谅你爸。你要真是妈的孩子，不想把妈气死，你就别再提那个女人，也别再提要娶那乡下狐媚子进家门。&rdo;

&ldo;妈……&rdo;

徐母哭着哭着就开始咳嗽，一贯矍铄的老人这会萎靡了一截，徐决知道，这事若不是真戳到母亲伤处，母亲不会如此。

&ldo;段家村的村长现在在堂屋，他们来接我们去祠堂，要审那女人的&lso;jian夫&rso;。&rdo;徐母说。

徐决一听这话，立刻急了：&ldo;我现在就要出去。我要回段家村。&rdo;

徐母挺直了背脊，坚决地说：&ldo;你若敢承认这丢人的事，我就当场撞死。&rdo;她停了停，一字一顿地说：&ldo;徐决，我说到做到。&rdo;

……

于江江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只是身临其境一样完全进入了那段过去，她甚至有些颤抖地问徐决：&ldo;那后来呢？&rdo;

徐决眼眶也红了，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说：&ldo;我最后什么都没有承认。&rdo;

徐决和徐母连夜跟着村长一行人回了段家村。

相隔半月，徐决第一次看到段曼云。不满十八的漂亮少女被众人推打，连不更事都孩子都能冲她脸上扔泥巴块，她额角还在渗着血，也不知道是撞到哪里了。

平日里那么活泼的一个女孩，这会一言不发，任凭众人怎么问她都不回答，始终咬紧了牙关。

村长对徐决还是尊敬有加，他不屑地指着地上的段曼云，却用很客气的语气问徐决：&ldo;徐老师，有人说这孽障和您……和您……当然，我们大家是都不信的，肯定胡说八道的。徐老师，我们只是找您确认一下，不能因为这孽障的丑事污了您的名声。&rdo;

徐母沉默地站在祠堂的石柱旁边，眼中是随时赴死的坚决。徐决看了一眼段曼云，手中的拳头攥得很紧很紧。

他觉得那一刻的时间是漫长的，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慢放一样，他听见自己用很陌生的声音说着：&ldo;不是我。&rdo;

徐决很清晰地看到段曼云整个背脊僵了一下。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那么多人看着她，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有人注视着。她不敢回头，因为她不想连累了他。

告发徐决的女学生因为徐决的回答愤怒了，立刻跳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说：&ldo;你骗人，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rdo;

徐母这边也不甘示弱，立刻跳了出来：&ldo;那是她勾引我儿子！我儿子回家半个月就是为了躲她！她想飞上枝头！想要城市户口！想吃商品粮！&rdo;

她推了徐决一下，&ldo;你说，是不是？！&rdo;

撒谎也许真的会上瘾吧，一旦适应了违背良心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竟什么都不觉得疼了，徐决将视线瞥向别处，最后冷冷回答：&ldo;是，是她喜欢我，我没答应。&rdo;

&ldo;勾引我儿子，不答应就怀恨在心，联合别人一起含血喷人！你们段家村的人怎么能这么诬陷好人！&rdo;

&ldo;……&rdo;

徐母不依不饶地质问着村长。众人也因此义愤填膺，祠堂里一片混乱。很多村民觉得丢人，开始冲段曼云吐口水。也有情绪激动的村妇向她砸东西，丢石头。

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一直抓着段曼云问她：&ldo;你到底说是不说？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rdo;

一直毫无反应的段曼云突然很大力地挣脱了众人的潜质，像个疯子一样想往外跑，又被几个壮汉拽了回来。那么多人在打她，那么混乱，段曼云始终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肚子，没有人帮她，也没有人敢帮她。

那是一个闭塞而传统的村庄，有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老思想。没有人容得下段曼云的离经叛道。段曼云人瘦力气也小，怎么也抵不过那么多拳脚，只能死死护着自己的肚子。她从头到尾没有反驳过徐决的话，只从纷乱的发丝里看了徐决一眼。

那一眼，绝望而哀怨，冰冷蚀骨，仿佛带着永生永世的恨意。

告发徐决的女学生走到了徐决身边，那女孩眼中满是鄙视和不屑，她死死盯着徐决，那么凶狠狠地说：&ldo;她怀了孩子，你知道吗？&rdo;

最后是段曼云的外婆推开了众人，用身体护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段曼云，外婆哭得伤心，她抱着段曼云的头，那么难受地问她：&ldo;你这个傻姑娘，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谁啊？那个人有没有护着你？你护着谁啊你！&rdo;

&ldo;……&rdo;一直没有哭的段曼云在外婆的质问下终于忍无可忍，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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