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还是该问一下,看看有几分真假。
我说:&ldo;去把红叶叫来。&rdo;
红叶来得晚。似乎是苏恒又遣了方生来探问,她正在回话。
苏恒便是不来椒房殿,也总要把一只眼睛盯在这里,实在令人厌恶。
我等得久,心中越发烦躁。红叶来的时候,脾气忽然冲上来,&ldo;那边来问话,谁还不能回。你去什么去!甩手一丢,当我是死的吗?&rdo;
红叶一愣,忙垂了眉睫跪□来。
满屋子伺候的宫人都跟着跪倒在地,一时鸦雀无声。
我自知失言,心中懊恼。然而此刻气血上涌,头晕目眩,竟说不出话来。只摸索着扶住了床头。
红叶已经起身上前,帮我平顺气息。
一室默然,不闻片语。只外间蝉鸣一声强过一声的聒噪。
我挥了挥手,青杏儿忙带着一众宫女退下去。
红叶倒是并不计较我先前苛责,只无奈问道:&ldo;怎么又发起脾气来了?&rdo;
脑中又有些杂音,令人烦乱。我说:&ldo;许是天气燥热,有些虚火……&rdo;
红叶显然不以为然,却也没追问,只说:&ldo;奴婢去传太医。&rdo;
我说:&ldo;不碍。&rdo;又问,&ldo;汤泉宫那边情形如何?&rdo;
红叶道:&ldo;还是平素的样子。&rdo;顿了顿,又说,&ldo;……平阳公主去了。&rdo;
我手上就跟着一颤。
令太后移宫别居,虽情非得已,然而到底有负平阳的嘱托,令苏恒和太后间生了嫌隙。只怕平阳心里已经埋怨了我。
红叶又说:&ldo;奴婢瞧着,公主只是在与驸马闹别扭。倒没有针对谁的意思。&rdo;
这就是安慰人的话了。
然而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便不多想,转而道:&ldo;我适才仿佛听到人说,刘碧君有了身孕。&rdo;
红叶吓了一跳,&ldo;哪里传来的话?&rdo;忙跪下来,道:&ldo;娘娘不要听人浑说。若刘碧君有了身孕,太医院岂敢瞒而不报?事关皇统,还要核档,日子对不上,那是杀头的大罪。如何敢瞒着?况且……有太后在,真有其事,早就尽人皆知了。&rdo;
我只怕尽人皆知了,我还被瞒在鼓了。
我说:&ldo;总之差遣个太医,再去给她号号脉吧。&rdo;
红叶道:&ldo;诺。&rdo;
虽刚刚睡过,却不知为什么又有些乏。
小腹也钝钝的疼起来,手脚一点点渗出凉汗来,不多时就冷得有些疼。我心里明白,只怕是刚才动了脾气的关系。便命人去取当归汤来,又要了个袖炉揣着。
红叶才吩咐下去,回来见我捧着个袖炉,便上前握我的手。吓了一跳,道:&ldo;怎的这么凉?&rdo;忙起身道,&ldo;我去宣太医?&rdo;
我说:&ldo;不碍事,我歇一会儿就好。&rdo;
红叶便有些烦恼,片刻后,说,&ldo;对娘娘说那些话的人,其心可诛。娘娘若真是信了,郁积在心里,就中了他们的jian计了。&rdo;
我说:&ldo;一查便知真假,有什么好郁积在心的。&rdo;
何况这都是迟早会来的事。
手上冷汗浸透,袖炉也有些握不实了。我略觉得有些抖。
我说:&ldo;……我只是有些怕。&rdo;
树荫堆了满地,风起时便海浪般涌动起来。蝉鸣也随着那海浪般的声音起起伏伏。光影交错,眼前景物微微有些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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