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彻底敲碎了沈崖脸上的面具。段天成凝视着后者时而晦暗时而清明的眼睛,说道:&ldo;天穹剑本是上古神器,无坚不摧,我被关在云浪天庄五十年,曾经无数次想用此剑破开结界。&rdo;
众人忍不住看向垂垂老矣的陆亦绫,当年大战过后,段瑜曾数次派人到原天行阁旧址附近寻找段天成的尸体,却一无所获。陆亦绫曾扬言会助长青宗一臂之力,可谁都没有想到……
&ldo;然后呢?&rdo;沈崖追问道。
段天成凝视着他的眼睛:&ldo;可这把剑自从当年那一战之后,便自我封印了起来。我一直以为是他的原主人……直到今日,你出现在这云浪天庄,天穹忽然破鞘而出,重新恢复了昔日的锋芒。&rdo;
沈崖感觉一股热意冲入自己的心脏,天穹剑尘封了五十年,此刻却因为他的到来而破封,而这把剑里,残留着楚逸的一缕魂魄。
手里含着不祥之气的紫光渐渐退去,露出一只白皙如羊脂白玉的手,若不是亲身所历,没有人会相信这双手上沾满了鲜血。
沈崖接过天穹剑,萦绕在剑身上的淡淡银光瞬间高涨起来。剑柄热得烫手,沈崖甚至感觉到它像活物一样在自己的掌心跳动。无数陌生的画面在那一瞬间冲进沈崖的脑海……
青山绿水,湖泊星罗密布,凉亭前有几个人影在打转。渐渐地,那些人的面容变得清晰,沈崖认出其中一人是段天成,只不过是更加年少一点的时候。那这里就该是长青宗了?
沈崖微微一愣,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的心忽然焦灼起来,无形的目光在那些画面中疯狂逡巡。直到他发现一个背影……
那个人背对着他在同段天成说话,他们身旁站着一个看上去年龄稍大的修士。即便是凭沈崖如今的修为,也不确定自己能完全战胜那人。那修士正在向段天成和另一个人传授心法&ldo;天成,你可明白?&rdo;
画面里的段天成点了点头,他旁边那人忽然扑上去揉了揉他的脑袋:&ldo;师兄为何总是冷着张脸,明明生得这般好看。&rdo;
沈崖瞳孔骤缩,入了魔一样地盯着那人的侧影。
&ldo;师父……&rdo;沈崖发出一声低喃。他很确定那个人就是楚逸,无论是抬手,还是摸头,还是说话的语气……
那些年他日日夜夜、风雨无阻地跟在楚逸身后,将有关他的一切牢牢地记刻在了灵魂里,他不可能弄错。可是那个摸着段天成脑袋的人确实与楚逸的相貌有很大的不同。
沈崖回过神,那些画面像来时那样匆匆退去。他看着段天成,后者缓缓道:&ldo;看完了?&rdo;
&ldo;那个是他?&rdo;沈崖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
段天成:&ldo;难怪,他就算交付了整个天行阁,也唯独舍不得你。&rdo;
沈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段天成道:&ldo;除了师父之外,我头一次看到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rdo;
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动了动,这是第一次,这张脸上出现了冰冷以外的神情,连着眼角都柔和了下来:&ldo;我师父生前一共收了三个徒弟,我、江睿,还有他。&rdo;
沈崖愣了愣。
&ldo;他排行第二,在我们之中悟性最好。我和江睿都出生世家,唯有他自小孤苦无依,所以无论出于哪个方面,师父总是喜爱他更多一点。&rdo;段天成道,&ldo;他也很黏师父,或许,比你对他的程度还要更深。&rdo;
&ldo;你不了解。&rdo;所以才会觉得,他对楚逸的感情不及楚逸对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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