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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两盏江湖TXT > 第919章（第1页）

万遗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噙着满满的泪花：&ldo;若无莫扬哥哥相助，晚辈断无法重振万字行，怎会向着外人?

&ldo;崇圣寺在前，佛祖体察万物。今日我万遗对佛祖起誓!我的所作所为若有一分不是为了莫扬哥哥，死后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rdo;

爨衡重重一顿，豁地看向山门，再看向金不戮。

金不戮扬着带着血的小脸，神情中满是豁出去一切的诚恳与坦然。

爨莫扬最疼的人，爨莫扬最爱的人，乃至不在场的爨莫扬……一张张年轻的脸在爨衡眼前闪过。

有亮光微微地闪烁，是爨衡千钧之力的手，握着刀轻轻颤抖。

刀不会撒谎。

刀身反射火光闪烁，昭显山一般的恨意在动摇。

万遗全看见了，轻轻地将那握刀的沧桑大手握住：&ldo;爨伯伯，晚辈已在和朋友一起重建明月山庄了，是阿辽哥哥牵头的。&rdo;

此事爨衡听年轻管家们说过。他漠然地站立，没有答复。

万遗又道：&ldo;我参与绘图了，画的是莫扬哥哥所住的朗秀峰。以前我也曾住在那里，莫扬哥哥给我买过一套水晶球，我们总在旁边的假山角一起玩。&rdo;

爨衡调转目光，等着万遗说下去。

万遗轻声回忆：&ldo;出发前晚辈便将那假山画好了，只是对莫扬哥哥的卧房没有把握。请爨伯伯帮晚辈瞧一瞧，看一看。看看莫扬哥哥的卧房画得对不对，好不好?&rdo;

儿子的卧房终成压倒泰山的最后一根小草。

冷面千夫所指也不曾皱眉的爨衡突然摇晃了目光，转身去看师父。目光犹疑，犹如身陷迷途。

性枯慈悲道：&ldo;万事因未开始而开始，因已结束而结束。空了，刑罚已经开始，你若觉得复仇并未结束，仍可继续行刑。不必理会旁人所言。&rdo;

忽而，他睁大了双眼，洞悉千年的眸光直直看进爨衡眼里：&ldo;但若心意坚定，你又何必向回看来?&rdo;

爨衡眸光大震，轻轻地后退了一小步。

这一瞬，很空寂。

山风轻轻地吹。月亮已要落下。此时是黎明前最黑也最冷的一刻。

寺前火把红光摇曳，将这世界照得如同在地狱又如同在极乐，呈现着一种不真实的光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爨衡，看着跳动的火光，不敢发出一丝扰乱决策的声响。

爨衡看向金不戮那脏乎乎却坦然的蜜色小脸，突然觉得一切很遥远，又很亲切。

他想到自己的儿子曾对着这张脸皱眉或大笑，心疼或释然，感到一种恍惚的不真实。

再看师父性枯，再看金不戮和温旻，再看万遗，再看火光……满腔复杂汹涌的奔流难以抑制，化作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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