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啊!&rdo;
刘氏宗族欢声雷动,齐声叫好。韩虎被摔得全身疼痛,满面羞红,半天也爬不起来。身边的兵卒慌忙上前,把他搀扶起来。刘縯故作惊慌,近前施礼赔罪道:&ldo;小民该死,没想到大人那匹马不行,把大人摔成这样。&rdo;
韩虎连疼痛带生气,呲呀咧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心里清楚,舂陵刘氏已有造反之心,今天摔一跤还算幸运,如果真的兵对兵、将对将打起来,今天全完蛋。可是,刚做了游徼的他还要在手下人找回面子。因此,咬牙切齿地对刘縯叫道:&ldo;刘伯升,你等着,待本大人换了战马再与你见个高低。我们走。&rdo;手下兵卒慌忙牵过一匹马来,扶着韩虎上马。其余的官兵得了命令,丢下捆缚的人,拥着垂头丧气的主子,狼狈而去。
初秋佳日,天气晴和。往年这个时候,路两旁的庄稼地里早该是五谷飘香、丰收在望的景象了。可是今年南阳旱荒,路两旁除了荒草,难以见到成片的稻谷。路上,除了成群结队的饥民,便没有多少行人了。
刘秀和刘稷并肩坐在牛车上,身后车子里装着满满的谷子。这些谷子是刘秀大田里深耕细作独获丰收的结果。南阳旱荒,宛城米贵,一斛十金。他们这是专门去宛城卖谷。当然,卖谷只是掩护,他们还肩负着特殊的使命。
今年南阳荒饥,百姓腹中无食,还要交纳新朝多如牛毛的赋税。天怒人怨,时势对舂陵刘氏起事极为有利,刘縯更是紧锣密鼓地加紧起兵的准备。韩虎去后,官府再没派兵来舂陵,但刘秀仍放心不下,为谨慎起见,便向大哥请命,去宛城探听虚实,观察官兵的布置情况,为日后起兵攻宛做准备。
牛车缓慢而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宛城的驿道上,刘秀远望宛城,对驾车的刘稷再一次叮嘱道:&ldo;稷兄,凡事小心。要记住咱们此行的目的,千万不可招惹是非。&rdo;
刘稷笑道:&ldo;放心吧!哥哥早晚得伯升兄教诲,知道该怎么做!&rdo;
两人说笑着,打发漫长的行程,直到日头偏西,牛车才走近宛城南门。城门口,几十个官兵执刀拿矛,戒备森严,进城的人排成队,挨个被盘问一番,凡可疑之人立刻被官兵缉拿审问。刘秀牛车刚进了城门,就有几个官兵上前盘查。&ldo;哪里人,进城干什么去?&rdo;
刘秀一身富家子弟打扮,坐在车上一动不动地答道:&ldo;舂陵人,进城卖谷去。各位给个方便吧!&rdo;
◎第35节救救我们穷苦人吧
官兵一见是有钱的人家,客气多了,围着牛车看了一圈,确系卖谷,便放行了。
牛车进城。宛城是南阳郡治所,在当时是除了长安、洛阳之外,天下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刘秀来过不少次,领略过这座城池的繁华盛景。可是,如今天下兵荒马乱,这里也萧条冷落多了。街上除了成群结队的乞丐,便是腹中无食的饥民。
刘秀、刘稷再也无心观赏街景,赶着牛车直接奔粮市。粮市也是冷冷清清,只有几家卖谷子的。周围倒是围着几十个衣衫破旧的人,可是卖主囤货居奇,谷子贵得惊人,穷苦人家谁买得起?刘稷找了处干净的地方,把牛车停下,两人跳下来,拆开盖着谷子的布,开始卖谷。那些等待买谷子的人一见又来新卖主,轰地一声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央求道:&ldo;谷子多少钱一斛?&rdo;&ldo;行行好,便宜点吧!&rdo;
&ldo;……&rdo;
刘秀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挤在人群中,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心念一动,忙走过去,拨开人群,把小姑娘领到自己跟前,亲切地问道:&ldo;小妹妹,你也是买谷子的?
小姑娘点点头,双目无神地道:&ldo;我奶奶,我爹都饿死了。我娘和小弟三天没吃东西,也快要饿死了。&rdo;
&ldo;你呢?&rdo;
&ldo;我也两天没吃东西。好心的公子,您能卖谷子给我吗?我有钱。&rdo;小姑娘说着,举起小手,松开手掌,三枚被汗水浸湿的五铢钱显现在刘秀眼前。
又是五铢钱。刘秀知道五铢钱被王莽几次改币后,也贬得一文一不值了。自己在长安游学时就深受其苦。可是,面对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他能说这钱一文不值吗?稍作沉思,他似乎有了主意。便接过那三枚五铢钱,对小姑娘说道:&ldo;小妹妹,你有钱,当然可以买到谷子。&rdo;说完,便命刘稷取过十斛谷子,倒进小姑娘破旧的布袋里。
小姑娘买到谷子,高兴极了,忙给刘秀跪下,磕了个头,道:&ldo;多谢公子,请问公子叫什么名字,我娘说过,恩人的名字要记在心里,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人家。&rdo;
刘秀非常感动,本不想说出自己的姓名,可是,出于自己的目的,还是大声说了出来。
&ldo;我们是舂陵刘氏,刘縯刘伯升府上的。&rdo;
买谷的人们一见遇着行善的人家,忽拉一声全跪倒在地,齐声求道:&ldo;刘公子是大善人,救救我们穷苦人吧!&rdo;
刘秀面对众人,和善地道:&ldo;诸位不要着急。我刘氏以天下苍生为念乐善好施,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有人饿死而不管。一个个来,人人有份。&rdo;说完,便命刘稷卖谷子。
刘稷不解,边量谷子便嘟囊道:&ldo;我说文叔,你哪儿是卖谷子,简直是赈济灾民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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