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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杜聿明听了两位军长的意见，他很激动，他们一致认为必先攻取本溪，安全沈阳门户，再集中优势兵力攻下四平，进取长春，方可无后顾之虑，真乃大展雄韬奇才之举，可能就是一把打开东北战局的必胜钥匙，向北推进，直至黑龙江边之必要途径。两位军长同意他的判断腹案。他一鼓作气地制出方案第二步骤，决心以收复本溪进取连山关保障沈阳安全之目的，先集中有力之一部，再向本溪迅速攻击前进。他立刻部署正在沈阳集中的六十军（除一八二师已在铁岭外），以一师接替鞍山、海城、大石桥、营口等处新编第六军及第七十一军第八十八师的防务。军部及一个师驻抚顺，接替第五十二军第二师防务。令新六军（欠二o七师）及第八十八师将防务移交后，集结于辽阳附近，对本溪方面警戒搜索，并侦察沿太子河两岸的地形交通，准备包围攻击本溪。令第五十二军第二师将抚顺防务移交后，即归还建制，准备向本溪攻击。

杜聿明一切铺开之后，拿着方案密约会见熊式辉主任，面呈了攻击本溪的作战方案。

杜聿明把从南方带来的鲜水果，摆在桌子上，香气喷鼻。当熊式辉到来之后，两个人坐好了，杜聿明用卫生细布裹着手指给熊式辉剥橙子皮，然后用小刀切成瓣，把西餐叉子送到熊的手中。他很幽默地说：&ldo;天翼兄，这一阵子熬得我眼红舌焦。老头子忙于迁都南京，我要在他心顺的吉庆日子里，在马歇尔将军返华的欢迎餐桌上，把东北地区作为礼品献上。&rdo;

熊式辉嚼着，略带思考地说：&ldo;是这样。&rdo;听不出他是问还是说。

杜聿明把手中银叉往盘子上一扔，发出轻微响声，说：&ldo;要堵住三人小组的嘴，拦阻三人小组的腿。我们得卖点力气，为老头子争口气，你我得出口气。&rdo;他这番话是敲打对方，也是给对方个势头看，拿老头子当榔头砸对方的脑袋瓜子。

熊式辉连眼皮都没掠起来，心里说：杜聿明这橙子吃到嘴里是个啥滋味呢？杜聿明这是击我的脑袋，还是要堵我的嘴巴呢？他沉默的听着，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杜聿明看出熊式辉的顾虑很大，于是开诚布公地说：&ldo;天翼兄，这三战本溪的仗，是在你领导下打的。我仅仅是军事上的指挥，而且是总结上次您打的那仗成功之点制定出方案的。另外，军事行动都是在政治、经济支持下进行的。所以我考虑还是恳听主任的高明建树而定夺。&rdo;他又给熊式辉挑橙子肉。

熊式辉感到杜聿明已经把路铺到他脚底下，走不走都有明显的利害关系。杜聿明此刻是蒋介石的红人，他早就听说，在他手术时，戴笠这样大人物都亲临探视，可见杜今天之地位了。自己目前还不是日落西山。要想振翅飞出低谷，不依靠杜聿明还行。何况听到谣传雷蒋介石先撤走他的儿子蒋经国，这是官场上见底的事了一。闹不好，一不回他就被撤职了。在这进退维谷中，要洁身自爱，要顾全脸皮，要狡兔有三窟。这时既不能全然赞成，那会显出自己无韬略、无主见，又不能全然否定，杜聿明此次打胜了，会把他一脚踢开。打败了，说他不配合。杜不去打，会说他身为主官不给予支持，这是三个窟窿桥，迈不好那一步都会掉下去。提意见太多了，对方说你打仗无能；提意见少了，显出自己缺少文韬武略。于是把叉子挑在橙子肉上说：&ldo;林彪的兵不精，良将并不多，但他运动兵力上速度很快。我怕打本溪，又兼打四平街，我们的兵力不足。&rdo;

杜聿明明白熊式辉的顾虑，怕打不好，重蹈上次败仗覆辙。于是说：&ldo;我们兵的数量比林的兵少，但将在谋、兵在精，我们老兵见过大阵势，手中武器精良。方面我有考虑，不是顾虑。林彪调动兵力快，可南北两战场相隔一条铁路，阻击、冲锋，我们占上风。何况我军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配合。&rdo;他又走到作战地图前认真地给能主任演练一次。熊式辉放下手里餐具，把身子仰在沙发上说：&ldo;林彪很狡猾，他看透我们是攻打本溪的计划，一股脑儿把兵力调来围住我们两个军，这就难缠了。&rdo;

杜聿明很干脆地说：&ldo;不！我们在四平街的攻击能力要大于本溪，林彪敢孤注一掷，我们要以死相拼，攻下四平街，和长春形成东西夹击，然后直取哈尔滨，我看共产党还能支撑几天。&rdo;他摆出大将风度来了。

熊式辉也被杜聿明此刻的情绪感染了，不由得身子离开了沙发，说：&ldo;我们不算是孤注一掷吗？&rdo;

杜聿明气势不衰地说：&ldo;双管齐下，齐头并进，天上地下一块攻，我看他林彪用什么来抵挡。打仗不能优柔寡断。如果优柔寡断一分，到手的胜利会失去十分，优柔寡断十分，会失去全部胜利，后果不堪设想。&rdo;

熊式辉身子抖一下说：&ldo;事要三思！&rdo;他的语气缓和些了，他被杜聿明这优柔寡断三锤子，砸了个眼昏头胀。

杜聿明继之晓以利害说：&ldo;不歼灭本溪这股沈阳门前之敌，一旦林彪得手，我想沈阳会陷在危机之中，这个责任就无法负了？由谁来负呢？东北在你我脚下，到那时怎么向老头子、党国来交待？&rdo;

&ldo;那就打这场仗吧！&rdo;熊式辉像被扎冒泡的气球，他又吸口气说，&ldo;光亭，既然有这么大把握，我支持你打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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