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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第2页）

下了车，酒楼前就有人来迎采蘩。

&ldo;童姑娘？在下午朗。&rdo;

&ldo;午大掌事，幸会。&rdo;留意到他搓手，应该一直在外等她，采蘩心里有些诧异，&ldo;你不必亲自迎我。&rdo;

午朗是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中规中矩的相貌，&ldo;童姑娘是造出左伯纸的人，在下十分钦佩，早就想见上一见，但等无妨。这位是‐‐&rdo;问起姬三。

&ldo;这是我三哥，女子在外行走不方便，他常伴我出游。午大掌事不介意吧？&rdo;介意的话，采蘩不打算吃这顿饭。

&ldo;其实我也带了一人来，童姑娘不介意就好。&rdo;午朗带采蘩和姬三进了包间。

一人对窗坐着，闻声回头，看到采蘩不由一怔，&ldo;是你？&rdo;

采蘩当然也认出那人，&ldo;想要招小混蛋进御工坊的御工大人，真是巧啊。&rdo;

&ldo;原来你就是南陈那位女纸匠，那日我提到你，你却一字不透。是深藏不露么？&rdo;他仍是一身青袍，但腰间没有挂铜牌。

&ldo;没必要四处宣扬。&rdo;采蘩不以为意，&ldo;就如同御工大人一样，只知您的官阶，不知您的大名。而且大人也说了，造出左伯纸也没什么了不起。&rdo;

&ldo;我不是这么说的。&rdo;青袍客否认，&ldo;我说的是‐‐&rdo;

&ldo;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大人说过的话我记得很清楚，不过那么大一段，就不用再重复一遍了吧。&rdo;采蘩打断他。

午朗见两人有点针锋相对，虽然莫名其妙，但觉有必要说清楚，&ldo;童姑娘，这位可不是简单的御工大人，而是庄王爷。&rdo;

采蘩和姬三皆是一惊。

&ldo;你们长安城里有几个庄王？&rdo;姬三问道。

午朗笑，&ldo;整个北周就只有一个庄王爷。所以二位说话客气点儿好。&rdo;

采蘩还是有疑问，&ldo;那个主审独孤棠的庄王？&rdo;

庄王自己确认自己，&ldo;不错，我就是主审你夫君的那个庄王。早知今日见的女匠是你，我就不来了。私下见犯人的家属，若让人知道，以为我徇私舞弊，包庇犯人。&rdo;

左一声犯人右一声犯人，采蘩听了来气，&ldo;此案尚未有定论。独孤棠还不是犯人。&rdo;

庄王却道，&ldo;他被人告杀人，关在大牢里。对我而言就是犯人了。还有，你别再问我任何跟案子有关的事，免得更说不清楚。&rdo;

&ldo;即便我不问，庄王爷这会儿与我同桌吃饭也一样说不清楚。&rdo;庄王避嫌，采蘩却更想避嫌。本来无辜的独孤棠，别因为这顿饭成了不无辜。

于是她对午朗道，&ldo;午大掌事，你我改日在一块儿吃饭吧，到时我请。&rdo;

姬三却拽住了要走的采蘩，低声道。&ldo;你傻呀。&rdo;这么好的，套消息，贿赂买通的好机会。

&ldo;你才傻。&rdo;采蘩骂回去。她一看这位庄王爷就是不好讨好的人，而且还怕吃力不讨好。

&ldo;童姑娘不要想太多，吃顿饭罢了，而且又不是只有三位，还有我呢。&rdo;午朗哈哈一笑。&ldo;若真有人说三道四，我愿上堂作证几位没有私下串通。&rdo;

姬三拉采蘩入席。&ldo;不过以纸会友的一顿饭而已。&rdo;同时找了个话题，&ldo;庄王爷既是皇族，怎么又是御工大人呢？&rdo;

午朗帮答，&ldo;皇上本要王爷辅助政事，但王爷一直不愿意，只想闲散而居，甚至一度请求离开长安回封地。后来皇上戏封了王爷一个御工的官职，管宫中各个工坊的总务，想不到王爷任起来颇有成就。也是王爷，放宽了民间作坊的限制。好比胜古纸坊，二十多年前只是让官纸坊束缚了手脚的小工坊，如今却能压过官家去，连宫里都跟我们订货。&rdo;

采蘩今日来却不是要听庄王的功绩，&ldo;午大掌事，胜古纸坊的大老板是谁？&rdo;

庄王拿起酒杯，浅啜一口，&ldo;童姑娘，你想到胜古纸坊当纸匠的话，问午朗也是一样的。&rdo;

采蘩心想，关他庄王爷什么事？上回遇到他，她就一下子和小混蛋站一边去了。这回也是，尽管知道该讨好他，却没办法低声下气。是他不慌不忙说话的语气中盛气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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