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似乎总能给自己的行为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并且撒谎后脸不红心不跳，就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一样。

如果换成是别人，敢在他这里这样口是心非，阳奉阴违，他才懒得多管。

你谁啊，爱咋咋。

但是这个人偏偏是小崽子，他好像很吃他这一套，并且一点也没觉得生气。

“是吗？”

林晚忍不住在心底轻轻笑了一下，和小崽子认识这么长时间，他基本上已经可以预判对方的预判，顺带狠狠拿捏。

他假装起身要离开。

“那你慢慢复盘，我去给吴越打个电话。”

“晚哥——”

他刚刚挪走一步，身后就传来了元听寒微微急促的声音。

男孩子眼眸漆黑，看起来神色镇静，但眼底的灼灼仍是露出了一角峥嵘。

“晚哥，你不是说……有事情跟我说吗？”

林晚忽地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他懒洋洋地回：“本来是有事情跟你说的，不过突然间想不起来了，那就以后再说吧。”

“为什么和吴队打电话？”

“有些私事。”

许是林晚的语气太过平淡，元听寒的神情有一瞬没有控制好的冷沉，眸里的墨色浓得几乎漫溢出来。

但对方很快收敛了表情，避开了他的目光，轻轻把耳机戴了回去。

“哦……好。”

林晚以前从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事情上，小崽子会在他面前无所顾忌，譬如说请他回家过年，询问他是不是也送了其他人新年礼物。

然而在这种时候，对方又那么能忍耐，明明很想追问他缘由，但才问了个开头，就硬生生止住了，把一切都压回了心底。

但他现在似乎明白了。

元听寒是在反复试探。

小崽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事情是他一定会接受的，哪些事可能会触碰到他的底线。

自他撕碎了那封情书，把东西扔进垃圾桶，并且开始刻意不再联系对方开始，小崽子就已经学会了忍耐。

就像一只流浪犬，会知道怎么样跟喜欢的人撒娇，才能讨得食物，但如果过分了，就会把那个人吓跑，从此再也没有可能被人捡回家。

在小崽子心里，大概也是这样，如果不忍耐，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得太过明显，等待他的可能是又一个两年。

这些思绪在脑海里仅仅过了一瞬，林晚已经感觉到心口泛上了细细密密的酸涩，仿佛涨潮的海水淹没了鼻腔，他有些难以呼吸。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吗？”

元听寒握着鼠标的手颤了一下，闷声答：“既然是晚哥的私事……我就不问了。”

林晚心一横：“这事儿都怪吴越，他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就来祸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