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搔搔脑袋:“这个……叫什么佳丽的,好像是,以前听老板叫过一回,不过我们都叫她阿丽。”饭后,卢彦兮拿着手机去结账,直接问了老板,老板一头雾水,道:“我老婆叫屈佳丽,难道你认识她?”这一瞬,卢彦兮便是呆愣住了,他想真就这么巧吗,于是又问:“那请问你还认识赵满月和郭奇山吗?”老板道:“赵满月我不知道,郭奇山我听说过,他是我老婆的远房表哥,我们结婚他也没来,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老天爷冥冥之中在把正确答案悄悄地透露给你,就看你够不够机灵,能不能看出端倪,把事情的真相刨挖出来了。卢彦兮进了宾馆的房间门还在神游,他把辜骁架到床上,随后自己也坐到了一边,宛如一座思想者雕塑。辜骁看他魂不守舍一整晚,终于没沉住气,抬手捏住卢彦兮单薄的肩头,将人掰转过来,肃穆地盯着:“你在想什么?”卢彦兮很诚实地告知:“阿丽饭店的老板娘我认识,我以为她已经出家,远离俗世生活了。”接着便是抖落出自己当年在静安寺门口的所见所闻,“她为什么又不出家了?是慧生大师不收她,还是因为她遇见了现在的丈夫?”辜骁沉吟道:“想再多,不如明天出发前去问问她。”卢彦兮采纳他的建议,点头认同,接着抬眼端详他的脸色,笑道:“别紧张,我问出了缘由也不会再起了出家的念头。倒是你啊,快些好吧,我等不及想你咬我了。”辜骁状似赧然地撇过脸去,清了清嗓:“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卢彦兮站起来,当着他的面把上衣给剥了,一头长发瀑布似的掬起又泻下,垂挂在腰际,两个深陷的腰窝在乌发后忽隐忽现,他转过身来,把衣服甩在一边,双手合十道:“我在线做法,嘛咪嘛咪哄,辜骁快快好起来。”这时alpha才断信,这个oga的心智也和发情期一样停在了十八岁。屈佳丽有了身孕后贪睡,辜骁一行等到了近十点钟她才来店里,老张催他俩上路,否则到色达天就黑透了。卢彦兮先把辜骁扶上车,对他道:“给我十分钟,我问完了就上路。”卢彦兮进了阿丽饭店,老张一个人在折多河边上抽烟,辜骁开着窗,百无聊赖地欣赏街景,看累了,他打算后仰休憩,却不曾想一道黑影鬼魅般闪到车窗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阴恻恻地低声警告:“陆少让我转告你,记住自己什么身份,记住你的任务,别耍花招。”辜骁全程没吭声,漠然无畏地盯着这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大高个,老张转头看见一个人趴在自己车窗上,便高喊:“喂,你是哪位”那人抬眼一觑,转身便走,老张快步走来,问辜骁:“这谁啊?”“问路的。”辜骁不咸不淡道。卢彦兮攥着一张纸条从阿丽饭店走出来,脸上不悲不喜,矮身钻进车后,辜骁问他:“问出了什么?”“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卢彦兮还有心情卖关子,“要先听哪个?”“随你喜好。”辜骁给予他充分回答自由。卢彦兮嫌他没劲,不满地撇了撇嘴,随后将纸条展开:“屈佳丽说她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所以我什么都没问出来,但是她给了我郭奇山的联系方式,叫我去问他。然后呢,最巧的是,郭奇山现在在色达开旅馆。”从康定到色达,途径道孚、炉霍,由南往北,远处是连绵雪山,近处是牛羊青草,景色美不胜收,但这一切却是与卢彦兮没有缘分。他谎称吃了晕车药,其实没吃,刚上路没一个小时,脸色就隐隐发青,过了午后,他神智涣散,倒靠在辜骁的肩头,又说要睡一觉,实则一直闭眼忍耐。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辜骁以为他睡着了,也没喊他吃点充饥的干粮,自己掏出一个冷包子,放嘴里咬上一口,里头的肉馅飘散出了油腻的肉香味,卢彦兮甫一嗅到,便是再也憋不住了,弹簧似的蹦起来,反向扑到车窗边,拉开窗子将头伸出去,一顿撕心裂肺的作呕。“哎哟怎么了?”老张刻意踩了脚刹车,放缓了速度,就听见后座有人呕得似乎要把肠子都扯出来了。辜骁马上收起包子,屁股挪过去一截,轻轻地拍了拍卢彦兮的背脊:“你怎么样?还行吗,要停车吗?”卢彦兮艰难地举起一只手,风烛残年似的摆了摆,意思是不用停车,他又是一顿呕,听得人后背发毛,头皮发麻,像极了某些癌症晚期的病患,躺在病床上对着一个小痰盂,几乎要把肺子吐出来。车速明显慢了不少,不远处有一群羊悠闲地吃着草,它们看见有个披头散发的生物趴在窗子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忍不住对着咩咩叫起来,似乎在嘲笑他的虚弱。卢彦兮呕得太用力,两道清泪已经淌过脸颊,成了一挂瀑布,他的嘴角上流着涎水,细闻还有一股酸臭味,真的是把胃酸都呕了出来。一方纸巾从后方伸出来,对着他的嘴估摸着擦了一把。卢彦兮重新坐回车内,看见辜骁身残志坚地挺坐着,一手吊着,一手捏着纸巾,皱着眉看着他。“还好吗?”卢彦兮接过纸巾,自己给自己抹了两嘴巴,吃力地开口:“好、好多了……真的……我没事儿。”老张啧了一声:“小伙子,你可能有高原反应哦,那不适合去色达嘞。”“我没事,我喘得上气,真的。”卢彦兮急于表明自己的身体素质,一把坐直,但脑袋重如千斤,一下子又晕了过去,直接砸在了辜骁身上,“啊……唔……”辜骁单手揽住他的肩,扶他倒在自己的大腿上,摁住他:“别动了,你要是再不舒服,我们就调头回去了。我们不去色达了。”卢彦兮抓着他的手,忙道:“别……我会好好的,我听你的话可以吗,我不动了。”辜骁皱着鼻子嗅了嗅,道:“你的信息素变味了,有一种别的气味掺了进来……但是我暂时闻不出。”他的狗鼻子真是灵敏,卢彦兮脸色僵了一瞬,随后尬笑:“是吗……说不定你再不标记我,我的信息素就发臭了。”又在胡说八道,辜骁没理睬他,只道:“把你的脚收上来,这样仰躺会舒服些。离色达应该还有五个小时的车程,睡一觉吧。”他的大腿健硕有力,枕着像是枕在一块软玉上,温暖而坚实,卢彦兮发现这个姿势让他不那么难受了,他换了个视角看辜骁,发现这个alpha的骨相着实长得优越,他那锋利瘦削的下颌骨,挺拔飞翘的鼻尖,还有弧度嶙峋分明的喉结,卢彦兮看得入了迷,以至于辜骁一低头便与他视线相撞,两人各怀心思,眼中皆是火花一闪,辜骁不自然地躲开了这道灼人的目光。卢彦兮抬起手掐住他的下巴,矫正他扭回来,迫使他低头看自己,辜骁并没有真的反抗,顺了他的意思,又望向了他,卢彦兮用口型对着他道:别逃,看我。他的凤眼下边是因呕吐过后氤氲出来的一片桃粉,这样多情的眼眸因盛了爱人的倒影而显得愈发生动。辜骁蓦地拿手心盖住他的眼睛,轻声道:“你睡吧。”夏季日长,车子开到五明佛学院时,恰逢日落,正值晚上八点,老张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道:“这宾馆在半山腰啊,小帅哥拄着拐能上去?要不你们换一家吧。”辜骁摇摇头道:“我爬得上去,可以的。”卢彦兮背着包扶着辜骁的一侧充当棍,两人就这样三步一停两步一顿地拾级而上。老张看着两人的影子没入蜿蜒的阶梯里,颇为感慨:“年轻人玩儿也得有个度呀,都这样了……”他坐上车,打算向前开,去色达县城接下一单回程的生意,车子刚起步,就看见后头又来了一辆车,体积庞大,马力十足,似乎是个好牌子。色达的五明佛学院是世界上最大的佛学院,这漫山遍野的方形红屋已经由从前的木制改为了混凝土,不变的是它们鲜艳纯粹的赤色,白日里观赏佛学院全景是一种涤荡心灵的享受,而在夜里,千万朵灯光汇聚成一条璀璨的星河,则是另一种人类与上天近距离交流的行为。爬了一半,卢彦兮搀着辜骁坐在了水泥石阶上,他不敢置信两人爬了这么高,眺望远处,夜空与大地皆是群星闪耀,窒息的浪漫。卢彦兮喘着气道:“太美了……我脑子空了,想不到什么诗句来形容这片夜景。”辜骁撑着一条伤腿,道:“那就不要说话,看吧。”卢彦兮不再吭声,两人坐了很久,夜里寒凉,他挨不住缩进了辜骁的怀里:“呼……感觉只有10c,好冷。”“那走吧。”辜骁要起身。“不,再看会儿。”卢彦兮拉住他,“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很珍贵,我要你记住。”来年他们就是一家三口了,这样的双人旅程,仅此一次。夜景越是美丽,越不敢多看,一块倒计时的秒表安插在辜骁的脑子里,时时刻刻发出嘀嘀嘀的警报声。这样的回忆确实很珍贵,但日后回想起来,也会很心碎。卢彦兮浑然不觉地依偎着他,万籁俱寂,幸好色达的神佛从不会嘲笑凡人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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