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会长古怪地瞧他一眼,心想这个小伙子倒是门清儿:“让我瞧一瞧……咱们市中心洪钟寺刚上任没多久的小和尚叫慧生,对,叫慧生,我前两年法会上见过一次,还有一个慧生么……”他有点老花眼,电脑屏幕拖下来仔细看,“嗯?怎么回事,原来我们天堂镇慈母村的慈母庙也有一个慧生啊?”江上的这座铁索桥架起的年份有些久远了,饱经风吹雨打,外表锈迹斑斑,垂垂老矣,因此一旦有人在桥面上拔足狂奔,就会听见一阵阵凄厉的惨叫。桥疼得吱呀乱叫,左摇右摆,铁锈落入江里,倒映出一个长发飘飘的单薄身影。卢彦兮跑到一半,跑不动了,他是从村口提着一口气跑到这里的,秦夏跟不上他表示想回家喝口白开水,拯救一下干得冒烟的喉咙。卢彦兮顾不上他了,自他从贾会长那儿得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后,他的心就再也没从高空中降落。吃惊、疑问、古怪、惊喜……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卢彦兮仔细回想了那个慈母庙中的老僧的脸,根本与记忆中慧生大师的容貌千差万别,唯有年龄还沾点边儿。可这个人总比洪钟寺那个连年龄也沾不上边儿的年轻住持好上那么些许。带着满腔疑惑和期盼,卢彦兮等不及了,他就想当即上山问个明白,如果……是说如果,那位老僧真是慧生大师,那慈母庙就是自己出家的归宿了,他或许离摆脱oga身份的时刻不远了。正当他大喘了几口气,打算再次迈步时,手臂蓦地被一只手掌抓住,他一惊,赶忙回首探看,却发现是个熟人。“你抓着我做什么?”同样大汗淋漓的辜骁没肯放手,问道:“你要上山?”卢彦兮怕他又要开嘲讽,含糊道:“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你画你的……”他朝远处江滩上望一眼,果然那儿支着一块画架,经受着烈日暴晒。辜骁一手紧拽着他,生怕他跑了似的,另一手开始掏摸自己的裤袋:“早上醒来就没见你,不管去哪里,起码跟我说一声。”他居然在关心自己,卢彦兮心里头霎时软了一块,也为自己方才急冲的口气感到一丝歉意:“我……我和秦夏去重庆市佛教协会了。”“什么?”辜骁没太留意他在解释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口袋深处掏,可能是物件太小了,他寻摸了半晌,总算是找到了,“你把这个吃了再走。”卢彦兮见他从口袋里揪出一包还没巴掌大的透明塑料袋,里头装着一颗还没指甲盖大的药丸,这个颜色和形状,他并不陌生,刚热乎的心脏登时又泡进了冰凉的江水里。“拿着,现在就吃了吧,再拖下去可能……可能效果就不行了。”辜骁尽量把语气调整得温和一些,他其实心里都快急疯了,可他不想把自己失了稳重的一面展现给卢彦兮看。卢彦兮接过密封塑料袋,盯着里头的那颗药:“你就是要把这颗避孕药给我?”辜骁点头解释:“已经超过24小时了,oga的受孕几率本就很高,如果再不吃药”“你不用紧张。”卢彦兮冷着脸打断他,“我就算现在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也不会赖上你,我是要出家的人,怀孕对我来说才是最糟糕的,你放心。”他虽然知道辜骁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就是莫名来气,可能是看不惯alpha急于撇清责任的模样。这让他想起曾经在大学里,有一个同系oga不幸在大街上发情,被一名alpha志愿者救助,此后oga爱上了志愿者,但那名志愿者一直在救助不同的oga,以此来积攒绩效,oga爱而不得,也不肯接受别的alpha的完全标记,最后是没熬过发情期死的。卢彦兮要是那个oga,就不会去主动打听是谁救助了自己,没有爱情的标记,不过是一种天然的兽性行为,有什么好迷恋的?就像他不会因为辜骁几次三番在自己生殖腔中成结,就对其有所依恋。“我会吃的,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卢彦兮把药包进手心里,对辜骁发誓,“吃完要是还怀上,我就找秦医生给我流产,可以了吗?”辜骁就眼见着他头也不回风风火火地奔上山去,自己独留在铁索桥上站立了好一会儿,这分明是没有错误的行为,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汉似的?这颗药是他登录志愿者系统申领的,登录前,他犹豫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决定接受现实,这次的年终审查,或许就是对他的告诫,提醒他:你其实离一个优秀的alpha志愿者还远着呢。原本积蓄的一腔干劲儿中途被人打断,卢彦兮后半程的上山之路就艰辛很多了,等他爬到慈母庙门口,又是黄昏没尽,天色沉沉。慈母庙的大门早就关上了,刚抬起想敲门的手臂,卢彦兮忽的想起那位老僧是聋哑人,八成是不会来应门的。还是和之前一样,从后门绕进去吧。但一想到慧生大师数年后竟面目全非,又聋又哑,卢彦兮就不是滋味,他还能得到大师的点化吗?大师又该用什么方式渡他呢?毕竟连口都张不开了。如此想着,他溜进了后门,穿过一小段窄道,来到大殿前的院落里,一侧的一间禅房亮着灯火,卢彦兮走上前想敲门,突然听见房间里传出人声来。“……你趁着天黑走吧,回来干撒子?”“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呵,没人会想到我又回来了。”“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我这里,被人看见怎么办?”“这座庙一年能来几个人?你把东西藏在桌案下面,这么多人拜过菩萨,有人发觉吗?……都是些傻瓜笨蛋……”“你……唉……你好自为之!”卢彦兮像是撞破了什么秘密,彻底呆愣住了,顿时进退两难,等禅房的大门被打开,里头刺目的灯光射出来,灌进他的眼睛,他才想起来要逃,可他刚转身,就被一记劈晕了。再醒来,他的眼前红黑一片,眨了眨眼,才确定是被蒙住了。鼻尖飘来香烛的烟熏气,他扭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被捆绑得无法动弹,甚至连坐起来都不可能,只能咸鱼似的横躺着。“醒了?”卢彦兮听见有人在耳边冷漠地出声,他心一惊,想开口说话,才后知后觉嘴巴也被塞了布团,口水几乎要溢出嘴角来。“别扭了,白费力气。”那人用脚踢了一记卢彦兮的大腿,力道不轻,卢彦兮疼得干哼一声。随后,有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只听得进来的人说:“你打算把他怎么办?灭口?……他认得你,不能放走他。”卢彦兮一听“灭口”二字就疯狂摇头,狼狈地蠕动着身体,企图逃远些,可他这种行为在那二人眼中无疑是可笑的。“他死得明显会连累我哥和我嫂子,我走的时候顺便把他扔进山里吧。”卢彦兮知道重庆的山沟沟里,什么野物怪兽都有,他被人杀害灭口,就会有警察追查,但被野兽吃掉,那纯属是他倒霉。一股极其冲辣的信息素陡然靠近,卢彦兮恐惧地瑟缩了一下,他本能地排斥这个alpha的味道,他不喜欢,非常的邪气和肮脏,和辜骁的味道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差。“你自己找上门送死,别怪我心狠,之前放你一马过,可惜你没珍惜。”邝杰冷笑一声,伸手掐住卢彦兮的脖子,把他的腺体翻过来查看,“你怎么还没被标记?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东西在我面前晃了,臭死了。”我才不臭!卢彦兮唔唔唔地想大骂,可他光有气势,没有本事,邝杰看他还想抵抗,伸手就给了他三巴掌,全然没有作为alpha的怜香惜玉,每一掌都不留情面。卢彦兮被打蒙了,脸上火辣辣地疼,脑子也开始腾云驾雾,邝杰把他搁在蒲团软垫上,站起来道:“乖乖待着,留点力气多活一刻。”“庙里肯定不安全了,你早些走吧,他失踪肯定会有人来找的。”“慧生叔叔,你装聋作哑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怕?”邝杰用十分熟稔的口气对那老僧道,“到时候警察问起来,你摇头就行了,反正你是一个聋哑人。”慧生……叔叔……?卢彦兮迷糊间,心想,这世间同名的人未免也太多了,慧生这名是开过光的吧,怎么谁都抢着用呢?“后半夜你把他扔山沟里,你自己从后山翻过八连山峰往北边逃吧,躲几个月再换地方。”老僧慧生操心地替他盘算,“以后就别再干这行当了,换份安生点的活计,阿杰,让你爸妈在地下安心些撒。”邝杰没有回答,他有他的安排,佛堂里一时间阒然无声,卢彦兮难捱时光,他一想到自己后半夜就要被扔进山里喂狼喂虎喂毒蛇了,便如油锅上的蚂蚁,急得上蹿下跳,可他跳不起来,每每一动弹,邝杰就会毫不留情地狠踹他一脚。肚子被尖锐的鞋头扎了一下,卢彦兮疼得冷汗连连,红布下流出痛苦的生理性泪水。他想起辜骁揉他肚皮替他缓解痛楚的情景,心里落差更大了,要是当时叫辜骁陪他一起上山,说不定就不会被擒住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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