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客房传来窃窃的谈话声,秦夏凑了过去,扒着半开的门缝往里看,只见辜骁和秦秋两个人围着单人床似乎在讨论什么。“你说他腺体之前有被咬过的痕迹?嗯……我觉得可能就是单纯被咬了,没来得及标记,所以伤口导致腺体发炎了。”秦秋推测道,“他的信息素浓到让阿杰发狂,很可能是首次发情,当然这和他本人的信息素味道也有关系,具体我没法判断,得做一套检查才知道。”“首次发情的天数只有两天,合理吗?”辜骁问道,“我……咳,这恐怕就是凌迟的滋味,没有人束缚住辜骁的手脚,但他就是动弹不得,有种刀子一道一道划在皮肤上的刺痛感,每一刀都是如此精准地让他痛楚却又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性。他周身燥热,像是泡在一锅逐渐加热的沸水中,但永远达不到真正的沸点,这种不上不下的窒息感令他几乎失眠整夜。他和一个暂时归属于他的oga并肩躺在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底下的席子都被捂热了,再也透不出一丝丝凉意。他的阴茎一直勃起,硬挺得像块烙铁,紧身的内裤潮湿黏腻,可他却连把手伸过去拉扯一下内裤边儿稍微松一松都不敢。这是前所未有的经历,此前他总是能在临时标记oga后,迅速联系当地的救助协会,妥善地将oga安置好,并挥一挥衣袖,潇洒地离去。从未有哪个oga的信息素能够真正地影响到他,他的信息素是素淡的竹香,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竹还有最重要的品性,便是坚韧。他确实足够顽强,裤裆里的雷都要炸了,他还能宛如磐石般笔挺地躺着,仰面朝天,那身旁的花蜜香气就像江的水,一浪一浪拍打着他,诱惑着他,不至于如发情期时那般炙热,却久久不散。照理来说,oga过了发情期,信息素就会消散至极低的浓度。辜骁想,说不定因为自己和他有过交合,因此对他的信息素尤为敏感,而且两人睡得这么近,难免极易拨动情欲的丝弦。这哪是荆花的蜜,分明是罂粟的蜜。一条腻滑的长腿突然翻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像是飘摇的帆船找到了安稳的港湾,慢悠悠地靠岸了,脚指甲盖儿坐滑梯似的从小腿肚的上侧溜到下侧,刮搔着腿肚子上的皮肉。辜骁的脊柱拎得竖直,分布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戒备。他不敢替自己慰藉,他怕破了自己的命门,空气里熬煮甚久的糖水就要爆浆了。正所谓,憋,自己苦,撸,亦自己苦。他此刻就想与慈母庙的那位老僧较量一番,孰苦?后来,自己何时勉强入睡他不得而知,裤裆何时排了雷,他也不得而知,只隐约听得一些交谈人声和关门声,再睁眼时已是烈日高悬,阳光普照,隔着一层纱帘都挡不住融融暖意。他想爬起,却发现自己的右臂重如千斤,差些忘了他的临时oga还依偎着他睡觉。昨夜秦秋检查过,说是没磕到脑袋,可能是身体虚弱,受到撞击昏了过去。辜骁的内裤又干了,他也当无事发生,把长裤套上,抹了把脸起身下地。oga侧卧蜷缩,像极了烹过的虾子,他的肤色是粉白色的,借着亮光看,像洁净的冰雪里滴了一滴葡萄酒,慢慢氤氲开来,淡化成剔透的粉色。秦夏似乎爱穿小码的衣服,他说他是跟着网络穿搭主播买的款式,今夏流行,他身量小,穿上勉强能看,昨晚匆忙了点,辜骁给oga囫囵地把衣服套上了,再也不敢多碰触,现在一看,露出的这截藕段般的腰肢,活像是他们故意虐待他,给他穿不合身的衣衫,要他出丑。他还试图替人往下拉扯拉扯衣角,始终盖不全,遂放弃了。oga没了依附,不安地翻了个身,又朝天露出了肚脐,辜骁看见他那个幼圆小巧的眼儿,不免又要想到它被淫水泡满的模样,周身猛地一激灵,赶紧快步出了卧室。十分钟后,他和邝杰又在卫生间门口第二次相遇,两人无言对视了三秒,还是他礼貌地让开,做了个请的姿势。邝杰闻到了他身上极为浓郁的信息素味道,皱着眉说:“你没标记他?”听似问句,其实是断定事实,辜骁只好道:“他发情期已经结束了,可能是第一次发情,情况比较严重。”邝杰掩饰不住眼底的厌恶,说道:“你为了这个oga打晕我两次,劝你把房门锁好,别再祸害我。”他对家中的客人语气轻慢,态度无礼,辜骁却没打算和他计较,一来是秦夏给他打过预防针,说是邝杰性格比较冷淡孤僻,二来是邝豪曾在饭桌上无意间聊到过,说邝杰小时候被学校里的同学孤立过,因此很是排斥与陌生人接触。餐桌上摆着一盘白馒头,旁边是一罐辣酱和一包榨菜,辜骁知道榨菜是秦夏留给他的,此前还贴心地准备过一些酱菜给这个不会吃辣的外来客。不过他似乎没留意榨菜的配料,买了一包泡椒榨菜,辜骁也没看清黄澄澄的一条并不是榨菜,一口塞进嘴里嚼烂了,然后就跑去厨房吐了,还喝完了一个大搪瓷杯的凉白开。他满面通红地从厨房走出来,看见邝杰一手捧着馒头,一手拿勺子舀了几大勺辣酱扣在馒头上,怡然自得地咬进嘴里,眼睛余光轻蔑地瞥他一眼,随即回房了。来重庆好像点背到现在,辜骁不由得怀疑重庆是不是他的劫难地,他只不过是来这儿取个景画幅画,动作快点,十天半个月就能撤离了。结果呢,大雾散去,天霁云清,他本可以背着画板继续进行他的创作,却要守着这个半死不活的oga……等一颗避孕药。拉开纱帘,推开窗户,江上的清风扑面吹来,书桌上的画纸也微微浮动。辜骁走不脱,只能坐在房间里打线稿,他对着画板凭借记忆用炭笔勾勒轮廓,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沙沙的走笔声。他坐在床尾的沿儿上,画具都搁在一旁的凳子上,当他去摸另一支炭笔时,却不小心摸了个空,咦,是滚到地板上了吗?他低头搜寻,发现脚边并没有东西,再等他抬头时,整个人忽地定住了,好像被人点了穴。亏得他有良好的视力,否则头再偏左一寸,可能就要血溅当场了。他那支削得锋利的炭笔正尖利地对着自己的颈侧,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匕首,而刺客荆轲此时正无声无息地跪在他身后,屏息凝神地瞄准着他。怪他大意,满屋子都飘散着甜腻的香气,他慢慢也就习惯了,待这香气四处游走时,他还当是窗外的风撩动了这片信息素的海洋。谁也想不到,昨日还在他身下如浮萍般脆弱的oga,此刻能聚精会神地狙击他。“我……”“闭嘴!”身后那人用沙哑却尝试恶狠狠的语气低喝道,他握着炭笔的指节紧绷泛白,仔细观察,炭笔的尖端在发抖。辜骁把双手缓缓举起,做投降状,很是冷静道:“我不是坏人。”岂料他的真情自白却换来了截然相反的效果,身后的荆轲猛地用右手勒住他的脖子,左手的凶器死死地抵在他的颈动脉上,继续凶狠地警告:“我叫你闭嘴!无耻!卑鄙!是不是他叫你这么做的?他在哪里?说!”“……”辜骁只咽了口口水,凸起的喉结在oga的掌心滑过,这种天然的雄性性征的捭阖,顿时令一个曾雌伏于其之下的oga乱了节拍,他顿时有一丝的疲软,整个人往下溜了一截,随即又跪坐起来,努力挺起腰杆,严厉逼问:“你说不说?别以为我不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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