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杯盏的手骨节分明,时璎的指腹沿着杯口缓缓打旋,看得寒止心跳漏了一拍。她挪开眼,盯着院里的常青松,“好啊,但是要带上莲瓷。”磕在小几上的茶盏表达了时璎的不满。“也行。”“我只把她当小妹。”寒止脱口而出。待她回过神来,只见时璎得意一笑。“嗯?”她眉眼间笑意愈浓,“你跟我解释什么?”浴房里发生的一切都说明了寒止的青涩。她们一样笨拙。什么风月老手,什么暖床丫鬟,不过都是无中生有。寒止不看她,抓起一块甜米糕送进了嘴里,意味深长地说:“味道当真不错。”她指的不是米糕,时璎后知后觉。裹着糖粉的舌尖掠过唇角,再没有被咬住时的狼狈。寒止永远都学不会乖,一片淆乱中的示弱,也只是她的诡计。时璎垂在腿侧的手抓紧了衣摆。下一次,她定要寒止——颤抖、啜泣、求饶。作者有话说:莲瓷:这就是你们俩朝夕相处,互相监视的结果!?时璎:【羞】寒止:【羞】——感谢观阅~往事冬月寒时,洞中格外阴冷,水潭边有几根干枯的藤蔓,光|裸的岩壁上凿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毒疯子留下的心法口诀。据其交代,传说中的《孤霞宝典》只是个蒙骗世人的幌子,而眼前的心法才是她毕生所学之精华所在,并没有名字。口诀似乎是完整的,又似乎只有一半,可当年走投无路的时璎,还是练了,并且练出了纯烈霸道的内劲,周身也未见异样。洞中安静,时璎垂眼盯着剑谱,半晌不动。若能突破内力大关,便能将坤乾十三招合为一式,真正达到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合上剑谱,时璎第九次提剑起招,她试图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可仅仅半柱香的功夫,她就径直跪倒在地,若非楔进地里的长剑撑住了她半身,恐怕她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如从前。不堪的往事渐次浮现。时璎的师父,门下共有三个徒弟,大师兄擅刀剑,温润翩雅,大师姐擅拳脚,刚烈果敢,又熟通音律。时璎入门迟,刀剑不比师兄,拳脚不比师姐,通达不了音律,更辨尝不出百草。若她在外门做个寻常的洒扫弟子,即便不起眼,也不会遭受许多非议,但她偏偏是在掌门门下。折松派有不成文的规矩,下一任掌门,通常就是现任掌门门下的弟子。有大师兄,大师姐那般耀眼的存在,掌门之位压根不可能落在时璎头上,但她仍旧备受妒忌排挤,甚至是欺凌折辱。时璎那时还住在大通铺,一间房里要睡十五人。寒冬腊月时,时璎被刺骨的冷水淋头浇醒,还没缓过神来,又挨了一顿拳打脚踢,直到被赶出门去,其他人才肯罢休。她就穿着被浇透的衣裳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一夜,羽睫眉梢上会结出白霜,四肢会冻烂生疮,一遇热便是痛痒难耐,最严重时,双脚肿得连鞋都穿不上。时璎有次练完剑,脱鞋想将沙石倒出来,只见砸落在地的全是鲜血,足底早已烂得惨不忍睹。后来,只要身旁有人,时璎就睡不着,被冷水浇醒后,心跳骤停,四肢发麻的感觉,她每每回想起来,还是会发抖。“分榻,我睡不着。”时璎没有欺骗寒止,她当真有阴影。凡此种种,数不胜数。而同门之所以能毫无顾忌地欺负她,是因为时璎的师父、师叔伯与师兄师姐都常年在外,门中其他长老见她资质平庸,便漠不关心,至于师娘——时璎压根不敢告诉她,一旦她知道了,也只会动辄打骂。视而不见的,也是帮凶,自诩清流君子,实则道貌岸然,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江湖正道,简直可笑至极,时璎比谁都清楚,折松派风气不正,攀比势利之风盛行,从根上就烂了。赤阴宗有血潭试炼,折松派虽没有,却有每月擂台,输者不会丧命,但所承受的却更加煎熬,大部分人常常被辱骂是“师门之耻”,被明里暗里地嘲讽,在师门中抬不起头。即便是赢者,也不能幸免,极少有人能一直胜,一朝跌落,素日里伪善的吹捧全都变成背刺的利剑,刀刀都扎在心口。“朽木!”“烂泥扶不上墙!”这些话,时璎从小听到大。她尚在襁褓中时,父母便双双死于疫病,幸得师父收养,才捡回一条命,但在很漫长的一段岁月里,她都觉得,自己不配留在掌门门下,像她这样资质不佳的人,甚至不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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