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麈尾,整个人瘦得已经脱了形。“人都是怎么死的?”空承皱眉,“一具全尸都没有啊!”他回忆着满院的惨状——十几个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间全都丢了脸皮,血泊之中全是白生生的头骨。时璎状若思考,她端起茶碗,拨弄浮沫的瓷盖挡住了她的神情,一瞬阴沉的目光也被挡得严严实实。“此番请你来,是我实在怕守不住道观。”茶碗中的茶水丝毫未少,时璎假意抿唇,皮笑肉不笑,“我知晓了,你放心吧。”“好……”空承话刚出口,忽然掩鼻咳嗽,露在烛光里的手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褐斑。时璎扫了他一眼。“对了,时掌门的小徒贵姓?”空承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时璎猝然警惕。她感受到自己的紧张,却不知紧张从何而来。是因为替寒止隐瞒谎言?亦或是因为真的紧张寒止,不愿他人窥探?还有转瞬即逝的不悦,她也未曾察觉,所有的情愫都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句生硬的反问。“怎么了?”“随口一问。”空承灌了好几口热茶,“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当年在苍竹崖时,你可是信誓旦旦啊,说绝不收徒,如今就都变了。”“掌门嘛,总是不能太任性了。”空承听到“掌门”这两个字,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大腿。“只可惜大师兄,大师姐死得太早了,这掌门之位白白落到了我的手上。”时璎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空承牙都要咬碎了。“行吧,时候不早了。”时璎站起身,“我就不叨扰了。”她顿了顿,“你这观中可有……”可有治疗寒症的药?话刚说出口,时璎就后悔了。寒止的事,与她何干?“有什么?”时璎干笑两声,摆了摆手。深宵人静。浮生观里灯焰尽熄,时璎左手撑着石壁,右手捂着前胸,几滴汗在她喘|息之间顺着脸颊淌下,又滑过脖颈濡湿了衣领。胸口处的钝痛一日比一日强烈,先前在船上试探寒止时,她尚能克制,现下竟隐隐有失控的苗头。喀嚓——枯枝被踩断的脆响让时璎遽然紧张。“谁!?”她一瞬掠到了墙后,待看清掐住的人时,已是杀招半出。“唔!掌门……”作者有话说:感谢观阅~红痣“唔!掌门……”时璎先前对待寒止的耐心与客气都不复存在。她眼神狠厉,掐住寒止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把人提起来,狠狠抵上石壁。“你怎么在这儿?”她一字一句地问,每发出一个音节,手中的力道便重上一分。足尖悬空,寒止不得不仰起头来喘|息,“路……路过。”“路过?”时璎冷笑,毫无预兆地将寒止扔出去,“真巧啊,我在哪儿,寒小姐就在哪儿。”她压根就不相信寒止的话。周身遽然失控,寒止本能地绷紧了腰腹,她下意识想旋身减缓下坠的冲力,却又在刹那间回过神来。又是试探!习武之人势必会依循长年累月习练而出的本能自保。险些就露馅了。寒止松懈了绷紧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她甚至在坠地后,还暗中运气震裂了手臂上的伤口。“嘶……”缠绕着手臂的白布当即被血濡湿,殷红刺眼,寒止疼得蜷在地上发抖。时璎难以置信地瞟了眼方才用力的手。甚至连内力都没用啊,怎会如此?她忍着胸口处的钝痛,快步走到寒止跟前,手刚伸出去,便听见带着哭腔的讨饶。“别打我,我真的只是路过。”寒止说着就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试图缩成小小一团。时璎一瞬觉得自己造孽,她眉头轻蹙,蹲下身说:“方才是我昏了头。”寒止不说话,也不动,像是在赌气。冬夜地冷,时璎不能眼睁睁看她躺在地上,只能抓住她的双肩,将人拖了起来,“擦擦吧。”寒止没接递到眼前的丝绢,暗暗酝酿着眼泪,她推搡挡在身前的时璎,作势要走。只是她手中的力道实在太轻,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真的想走,还是在闹脾气。“我错了。”时璎抓住她的手,将丝绢塞进去。“你弄疼我了。”寒止扬起脸,一滴泪当着时璎的面,缓缓滑下,流动一寸,就是一次控诉。“我错……”寒止打断了她干巴巴的道歉,咕哝道:“我不喜欢你。”时璎不知该如何哄,于是向后退了一步,“你别怕我。”丝绢上带着浅淡的茶香,是时璎的贴身之物,寒止嗅着其上残留的气味,擦泪的手忽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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