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页_村上春树短诗(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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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索性继续走下阶梯，长得可怕的阶梯。简直像印加的井似的。墙上打有斑驳生锈的铁扶手。连一丝光线一点明亮都没有。就像被人从头上罩个头巾似的完全漆黑。

只有我的皮鞋在黑暗中咯吱咯吱地响着，如果没这鞋子声，连是不是自己的脚都搞不清楚了。

&ldo;好了，就停在那里。&rdo;老人说。我停下来。老人推开我，走到前面，又叮叮当当地拿出钥匙，然后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明明是完全黑漆漆的，老人的动作却像什么都看得见似的。

门一开，从里面透出令人怀念的黄色灯光，虽然是微弱的光，可是眼睛却花了好些时间才习惯过来。从门里走出一位打扮成羊模样的矮小男人，拉起我的手。

&ldo;晦，欢迎光临。&rdo;羊男说。

&ldo;你好！&rdo;我说。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羊男全身披挂着真正的羊皮，手戴黑手套，脚穿黑工作鞋，而且脸上戴了黑色的面具，从面具里透出一对喜欢亲近人的小眼睛，我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打扮成那副模样的，总之那打扮跟他非常搭配，他看了我的脸好一会儿，然后瞄了一下我抱着的书。

&ldo;你是要来这里读书的吗？&rdo;

&ldo;是的。&rdo;我说。

&ldo;真的是你自己愿意来的吗？&rdo;

羊男的说法有些奇怪，我无言以对。

&ldo;好好回答啊！&rdo;老人急忙催促我：&ldo;不是你自己愿意来的吗？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想丢我的脸吗？&rdo;

&ldo;是我自己愿意来的。&rdo;我说。

&ldo;我说得没错吧。&rdo;老人好像在夸耀他的胜利。

&ldo;不过老师啊！&rdo;羊男对老人说：&ldo;他还是个小孩子嘛。&rdo;

&ldo;吓，少嘻嘻！&rdo;老人突然从西装裤后面拉出一根短短的柳条，往羊男脸上&ldo;咧！&rdo;地抽打下去。&ldo;快点带他到房间里去。&rdo;

羊男一脸为难地再度拉起我的手。嘴唇旁边红肿起一条伤痕。

&ldo;走吧。&rdo;

&ldo;到哪里去？&rdo;

&ldo;书房啊，你不是来读书的吗？&rdo;

羊男带头，我们走过像蚂蚁窝一样弯弯曲曲的狭小走廊。

我们走了很久，向右边弯了好几次，向左边也转了好几次，有些是斜角，有些是s形转弯，因此到底离出发点多远，简直完全搞不清楚。我在半路上就已经放弃再去辨认方向了，接下来就一直盯着羊男矮胖的背影，羊男的衣服还附着短短的尾巴，一定起路来，就像钟摆似的左右摇晃。

&ldo;好了好了。&rdo;羊男说着突然站定。&ldo;到了。&rdo;

&ldo;请等一下。&rdo;我说。&ldo;这不是牢房吗？&rdo;

&ldo;是啊。&rdo;羊男点点头。

&ldo;说得不错。&rdo;老人说道。

&ldo;不对呀，你说是要到书房去的，我才跟着来到这里呀。&rdo;

&ldo;你上当了。&rdo;羊男很干脆地说。

&ldo;我骗你的。&rdo;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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