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脸书生嘿嘿笑道:&ldo;哪个叫你从早看到晚?今明两日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待前二十名姑娘出榜之后,方才好看。&rdo;苏公问道:&ldo;如此说来,要等到后天?&rdo;那白脸书生连连点头,道:&ldo;后天是前二十人媲美,第四日便是前十人,到了第五日,才是最精彩的一日,是前五人相比了,那天最为热闹。&rdo;苏公瞥眼望着那书生,幽然道:&ldo;一百一十二人?若要入选前二十人,端的不容易。&rdo;
那戏台之上,第二名女子出列,与前一位女子一般,围绕着那戏台走了一圈,回到原位,又见那着红袍的男子高举白牌,此番白牌上写着&ldo;十九&rdo;,比先前那名女子兀自少了&ldo;一&rdo;。台下不时传来欢呼声。苏仁颇有些失望,嘀咕道:&ldo;差得这么远,只看见人走来走去,恁的扫兴。&rdo;苏公笑道:&ldo;明日定要摸黑起床,早早赶来,站在那台前下,看个清清楚楚,最好带条四方凳来,随时可坐,免得站着腿酸。&rdo;苏仁呵呵笑了,道:&ldo;老爷说的是,今日且回去吧。&rdo;苏公笑道:&ldo;不急不急,难得这等盛事,你我却四下逛逛,瞧着热闹,回去也好与夫人等描叙一番。&rdo;苏仁点点头,主仆二人说笑着挤出了人群。
来来往往的人早已将阿谁街挤得水泄不通,加上左右的店铺摊贩叫卖,端的热闹。苏公一路看去,饶有兴致,不时停下脚步,看着那各式有趣的物什。在一处小摊前,苏公相中了一把桃木梳子,拿将在手,那桃木梳子制作精致,正宗桃木。那小贩察言观色,极力推荐。苏公与那小贩讨价一番,最终以五文钱成交。苏公笑嘿嘿将桃木梳子纳入怀中,瞥了苏仁一眼,笑道:&ldo;你也当买件物什送给你浑家。&rdo;苏仁环视四下,笑道:&ldo;来时早已说好,买些好吃的回去便是了。&rdo;苏公连连点头,笑道:&ldo;你多买些个,我等也可解解馋。&rdo;
说话间,忽然一名男子拦住苏公,举起一卷书,笑道:&ldo;这位员外爷,买本谱吧。&rdo;苏公一愣,看那男子,约莫三十多岁,他左手拿着六七卷书,右手举着一卷,还背负一个布袋,布袋内沉甸甸的,想必也是书卷。苏公好奇问道:&ldo;这是乐谱,还是棋谱?&rdo;那书贩笑道:&ldo;这是《群芳谱》。&rdo;苏公笑道:&ldo;原来是花谱,天下花品甚多,何止百千,怎的你这花谱却是薄薄一本?&rdo;那书贩连连摇头,道:&ldo;员外爷错了,这花谱不是你说的花谱,这是评花榜的群芳谱,上面有所有参评的美女佳人。&rdo;
苏公猛然醒悟,哈哈笑道:&ldo;原来如此。&rdo;说罢,接过书贩手中的书卷,随意翻阅,果如书贩所言,但凡参评美女,依次排列,姓名、行院、年龄、籍贯、擅长,甚是详细,一共一百一十二人。苏公心中暗道:刚才白脸书生手中那卷书定是《群芳谱》,故而他知晓参评美女的人数。
☆、第二章五湖茶馆(2)
苏公合上书卷,问道:&ldo;你这《群芳谱》要多少文钱?&rdo;那书贩笑道:&ldo;员外爷学识渊博,一看便知是好书之人,这书卖得甚俏,我便便宜些个,只要三十文钱。&rdo;苏公幽然一笑,摇了摇头,将书卷还与那书贩。那书贩却不接书,反推了过来,笑道:&ldo;员外爷若是嫌贵,便少些则个。你说多少文?&rdo;苏公将书卷塞与那书贩,笑道:&ldo;你这《群芳谱》过了明日,便一文不值了,白送给人,还要看他人要还是不要。如此多的美人,我便是看了,也记不清,且待前二十人选出后再说吧。&rdo;那书贩闻听这话,急忙低声道:&ldo;员外爷,五文钱如何?&rdo;苏公依然摇头,连连挥手。那书贩不肯罢休,又低声道:&ldo;三文钱如何?&rdo;苏公依然摇头,笑道:&ldo;我买了你书有何用?明日便成了废纸。&rdo;
那书贩正想再说,旁边一名中年男子挤将过来,问道:&ldo;你卖的可是《群芳谱》?&rdo;那书贩连连点头。那中年男子问道:&ldo;多少文钱一本?&rdo;那书贩笑道:&ldo;看你这位老兄面熟,便卖你三十文吧。&rdo;那中年男子鄙夷一笑,道:&ldo;莫非你欺我是外地人不成?&rdo;那书贩笑着摇头,道:&ldo;听老兄口音,似是黄梅县。我家老娘亲也是黄梅县人,你算是我舅家人吧,好好好,便宜些个,十五文卖给你了。&rdo;那中年男子微微点头,自怀中钱囊中摸出十五文钱,递与书贩,书贩笑嘿嘿将一卷《群芳谱》递给了那中年男子,随后,又凑过头去,在中年男子耳边低低的说着甚么,那中年男子听着,满脸堆笑,连连点头,道:&ldo;好好好。&rdo;
苏公看得真切,心中甚是好奇,不知这书贩与那中年男子说了甚么。那书贩回过身来,笑嘿嘿望着苏公,低声问道:&ldo;员外爷,两文钱,如何?不可再少了。&rdo;苏公摸出三文钱,低声问道:&ldo;你这厮端的爽快,我且多给你一文,顺便问一句,适才你与那人耳语了甚么?&rdo;那书贩嘿嘿笑道:&ldo;买了我这书,便告知你一个好去处。&rdo;苏公一愣,问道:&ldo;甚么好去处?&rdo;那书贩接过苏公递过来的三文钱,塞与苏公一卷《群芳谱》,低声道:&ldo;员外爷拿着这书,可往五湖茶馆。&rdo;苏公点点头,问道:&ldo;这五湖茶馆在何处?&rdo;那书贩道:&ldo;员外爷往前行,街尽头有个七步香酒肆,那五湖茶馆便在酒肆侧后。&rdo;说罢,那书贩吆喝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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