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小巷,却是个十字街口,苏仁立在街中,察看三向,已然不见了辛何三人身影。苏仁无奈,只得罢了,转又想起颜未,辨认了金迷阁方位,顺着街道右侧跑去了,再拐了一道弯,便看见了前面的金迷阁,只见院内火光闪闪,人声嘈杂。苏仁环视四下,没有见着颜未,急忙高声唤道:&ldo;颜爷,颜爷。&rdo;却见暗处传来低低声音:&ldo;苏爷,我在这里。&rdo;
苏仁寻声走去,却见得墙角根处一条黑影,低声道:&ldo;苏爷,出了甚事?&rdo;苏仁听得明白,正是颜未,急忙道:&ldo;尚青鹤被辛何毒死了,青鹤帮已然乱作一团。&rdo;颜未诧异道:&ldo;辛何为何要毒死尚青鹤?&rdo;苏仁道:&ldo;青鹤帮势力过大,辛何等有所顾虑,今徐大人插手黄冈,他等惊恐,故杀人灭口,除去心患、夺了他的财物,又可应付徐大人的追查,一切罪责都可以推到尚青鹤头上。&rdo;颜未冷笑道:&ldo;好歹毒的计策。&rdo;又追问马踏月何在,苏仁如实相告。
颜未问道:&ldo;我等到哪里去?&rdo;苏仁瞥了墙角根下打灯笼那厮,道:&ldo;我等押着这厮,且寻个僻静处,呆到天明,估摸徐大人等便会到来。&rdo;颜未点头,一把抓过那厮,喝道:&ldo;且引我等到你家去。&rdo;那厮不敢不答应,引苏仁、颜未走了三条街,入得一条小巷。苏仁问道:&ldo;家中还有何人?&rdo;那厮答道:&ldo;小的爹娘早死了,只一个姐姐,早嫁到黄陂县去了,目今只有小人一个。&rdo;颜未问道:&ldo;你这厮唤做甚名?&rdo;那厮吱唔道:&ldo;小人姓尚,名小二。&rdo;苏仁问道:&ldo;与尚青鹤可是同宗?&rdo;那尚小二吱唔道:&ldo;虽是同姓,却不是同一个祠堂。&rdo;言语间,到了一户人家门前,尚小二指点道:&ldo;小的便住在这里。&rdo;
☆、第七章但使荆棘除(3)
颜未推开门,苏仁看看小巷两头,悄无一人。三人进得门去,颜未关闭了门。进得屋内,隐约闻得一股霉味,苏仁问道:&ldo;你这厮有多日不曾回家来了?&rdo;那尚小二吱唔道:&ldo;已有月余。&rdo;苏仁冷笑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道:&ldo;今日亏得你命大,否则此刻已和你那两个短命的同伙一般,横尸巷弄了。&rdo;尚小二不免后怕,惶恐道:&ldo;小的谢二位好汉爷不杀之恩。&rdo;苏仁冷笑道:&ldo;上苍有好生之德,今日留你性命,还望你以后好好做人,不可再为非作歹。&rdo;颜未笑道:&ldo;想那尚青鹤是何等嚣张,何等自以为是,今夜恶贯满盈,终不免死在别人手中。何况你等小子?&rdo;尚小二连连点头,道:&ldo;小的知罪了,日后定然好好做人。&rdo;
苏仁问道:&ldo;青鹤帮与县衙勾结,除却辛何、常砉之外,还有何人?&rdo;尚小二思索道:&ldo;还有其他公差衙役捕快等二三十人。&rdo;颜未冷笑道:&ldo;端的是蛇鼠一窝。&rdo;苏仁问道:&ldo;我问的是县衙官员大人。&rdo;尚小二摇摇头,道:&ldo;小的只知尚爷常与辛捕头、常押司来往,不曾听说有其他大人。&rdo;苏仁点点头,问道:&ldo;青鹤帮有几个堂主?&rdo;尚小二道:&ldo;有三个堂主。&rdo;苏仁问道:&ldo;他等唤做甚名?&rdo;尚小二道:&ldo;是天鹤堂堂主祖甲、地鹤堂堂主武义、人鹤堂堂主符气。&rdo;苏仁问道:&ldo;今夜金迷阁中,怎的不见他三人?&rdo;尚小二摇摇头,道:&ldo;小的不知。&rdo;苏仁问道:&ldo;你是哪个堂的?&rdo;尚小二道:&ldo;小的是人鹤堂的。&rdo;苏仁问道:&ldo;青鹤帮总计有多少人?&rdo;尚小二思索道:&ldo;遮莫有一百三四十人吧。&rdo;
苏仁又问起了青鹤帮所作所为,青鹤帮与官府差吏串通勾结,横行霸道,强抢强卖,欺男霸女,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以致黄冈百姓人人自危,敢怒而不敢言。青鹤帮与官府差吏的种种罪行,尚小二足足说了两三个时辰,真可谓擢发难数、罄竹难书,直听得苏仁、颜未发指眦裂、握拳透爪。
不知不觉,东方渐晓。苏仁、颜未押着尚小二赶往西城门,方出了小巷到得街口,正遇着一队公差过来。那队公差围拢过来,为首公差厉声喝道:&ldo;你等是甚么人?可是青鹤帮的?&rdo;苏仁站住,笑道:&ldo;我等不是青鹤帮的。&rdo;为首公差冷笑道:&ldo;你等为何随身携带腰刀?&rdo;颜未淡然一笑,道:&ldo;差爷要找青鹤帮的,自去找尚青鹤便是。&rdo;那公差冷笑道:&ldo;那尚青鹤已经死了,我上哪里去找他?&rdo;苏仁故作惊讶,道:&ldo;却不知他得了甚么病?&rdo;那公差冷笑道:&ldo;这厮自知罪孽深重,已经服毒自尽。&rdo;苏仁惊诧道:&ldo;罪孽深重?公爷何出此言?&rdo;那公差冷笑道:&ldo;青鹤帮在我黄冈为非作歹,天怒民怨,我黄冈县令老爷着我等缉拿青鹤帮一伙歹人,不可放过一人。&rdo;说罢,走到尚小二面前,打量一番,冷笑道:&ldo;你这厮有些面熟,是不是青鹤帮歹徒?&rdo;尚小二惊恐不已。颜未见状,近得那为首公差,摸出腰牌,示与他看,那为首公差见得,惊讶不已。颜未淡然一笑,道:&ldo;休要多言。&rdo;那为首公差点头哈腰,引众公差去了。
早起的市井百姓成堆,议论纷纷。尚小二谢过颜未,喃喃道:&ldo;今日有些不对头。&rdo;苏仁冷笑道:&ldo;墙倒众人推,这便是青鹤帮的下场。&rdo;苏仁三人到得西城门,却见城门口站有甚多弓手,正盘问出城百姓,高处站有一人,虎视眈眈,看他的装束,原来是县尉。苏仁三人近得城门口,那县尉看得清楚,喝道:&ldo;你三人站住!且报上名来?&rdo;苏仁见县尉手中拿着一卷,猜想是青鹤帮的名册,笑道:&ldo;县尉大人手中拿的可是青鹤帮名册?&rdo;那县尉闻听,面有愠色,喝道:&ldo;你等何人?莫不是青鹤帮歹徒?&rdo;苏仁笑道:&ldo;县尉大人端的有趣,怎的见人就是青鹤帮的?青鹤帮的人,平日作恶多端,市井百姓人人识得。县尉大人若要捉拿青鹤帮歹人,着黄冈众多受害的百姓来辨认便可,保准不会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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