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猷听得,冷笑不止,把眼望苏公。苏公淡然一笑,道:&ldo;如此说来,徐大人应端召见这位善人。&rdo;徐君猷会意,笑道:&ldo;这等善人,功德无量,当赐匾刻碑,予以厚奖,烦劳舒大人邀他来州府相见。&rdo;舒牧唯喏。
仵作验骨罢,与苏公商讨一番,最终确认死者是陈周,死因尚难定论。舒牧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一旁县丞尹塘道:&ldo;陈周尸首埋在自家屋后,可见凶手杀人后,并未匆匆逃离,而是处置命案现场。依在下推测,凶手定是与陈周熟识的人,且为人阴险,胆大得很。&rdo;苏公点点头,道:&ldo;尹县丞所言甚是,凶手定是陈周熟识的人。&rdo;徐君猷淡然道:&ldo;闻听说,与陈周相交甚密的人,是田家庄里正田器、本庄的常砉常押司。&rdo;舒牧闻听,不觉一愣,急忙令捕快速去传唤田器、常砉。
尹塘思忖道:&ldo;不知前日那具白骨与今日陈周一案有无干系?&rdo;苏公瞥了尹塘一眼,反问道:&ldo;不知尹县丞有何见解?&rdo;尹塘尴尬一笑,道:&ldo;我只是猜想而已。&rdo;徐君猷淡然道:&ldo;前日那具白骨身源已然查明,死者是蕲春县书生焦明月,他与陈周是好友。&rdo;
☆、第五章浊酒待君温(3)
苏公一愣,把眼瞥望了徐君猷一下,徐君猷顿时醒悟,后悔失言。那厢舒牧闻听,惊讶道:&ldo;如此说来,这两桩白骨案甚有干连,凶手或是同一人。唉,他等不过是穷书生,为何会遭人毒手呢?&rdo;苏公瞥了舒牧一眼,叹道:&ldo;若能弄明白他等为何遇害,此案便水落石出了。&rdo;徐君猷淡然一笑,道:&ldo;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两年前的命案今日已然露出端倪了。&rdo;舒牧连连点头,叹道:&ldo;此是卑职失职。&rdo;徐君猷淡然道:&ldo;失职者,分有心与无意。为官者,当目明、心明、手明。目不明,则浊;心不明,则乱;手不明,则腐。&rdo;舒牧茫然望着徐君猷,点头道:&ldo;卑职谨记在心。&rdo;
徐君猷嘱咐再三,然后别了舒牧、尹塘,与苏公、苏仁、颜未取道回黄州。出了陈家镇,行了数里,到得那蓝记酒肆,却见两名随从正坐在店中喝酒。苏公示意到酒肆中歇息,徐君猷会意,入得店来。那女掌柜蓝二娘急忙来迎,认出来客,满面笑容道:&ldo;原来是二位员外爷!不知二位员外爷去的哪里,又打转回来了?&rdo;徐君猷笑道:&ldo;我等前往陈家镇访友,可惜不遇。&rdo;蓝二娘笑道:&ldo;却不知员外爷的友人是哪一位?&rdo;徐君猷一愣,苏公见状,笑道:&ldo;乃是黄冈县衙的常押司,店家莫不是认得?&rdo;那蓝二娘笑道:&ldo;何止是认得?&rdo;苏公闻听这话,追问道:&ldo;如此说来是熟人了?&rdo;蓝二娘笑道:&ldo;我娘家便在陈家镇,你说熟还是不熟?&rdo;苏公捋须笑道:&ldo;原来如此。&rdo;蓝二娘引徐君猷、苏公坐下,又提起茶壶,倒了四碗茶水。
颜未见着那两名随从,急忙拱手笑道:&ldo;二位爷怎的在此?端的凑巧。&rdo;那两位随从急忙起身,拱手还礼,只道好久不见。然后又拉着颜未坐下,共饮一杯。借机低声相告:没有见着元绿身影。徐君猷望着颜未,笑道:&ldo;真是处处有朋友。&rdo;苏公起得身来,近得那柜台边,但见那柜台上,有一本帐册,帐页上记有帐目数,又望着墙边垒着的酒坛,笑道:&ldo;店家你这酒味如何?&rdo;那蓝二娘笑道:&ldo;酒好酒坏,待我为员外爷打一角尝尝便知。&rdo;言罢,拿起旋子,去了酒坛盖,将那旋子往酒坛内一插,拿将起来,倒入酒碗中,递与苏公。苏公先闻那酒味,而后轻轻品了一小口,虽不是上好佳酿,但也清醇,口中兀自夸道:&ldo;好酒好酒,且与我等各打半斤,又炒五六道好菜。&rdo;蓝二娘应声,风风火火的去了。
颜未回得这边桌来,低声告知徐君猷:两位随从没有发现可疑。那厢苏公一手端着酒碗,另一手却在翻那帐册,出出进进,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不由叹道:&ldo;这女人端的能干。&rdo;喝完碗中的酒,苏公回得桌边,徐君猷摇摇头,低声道:&ldo;一无所获。&rdo;苏公淡然一笑,道:&ldo;徐兄稍安毋噪,这店中的酒倒是别有滋味。&rdo;徐君猷淡然一笑,道:&ldo;恐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rdo;苏公捋须而笑。
不多时,那蓝二娘端来两碟菜,香气扑鼻。苏仁取来碗筷,为徐、苏二人摆好。蓝二娘拿来酒壶、酒杯,又火急火了的到厨房去了。苏公拿起竹筷,夹了一点蜡肉,放入口中,边吃边赞叹道:&ldo;徐兄且尝来,这店家手艺胜过府上大厨。&rdo;徐君猷淡然一笑,吃了一筷,微微点头,赞许道:&ldo;果然手艺不凡。&rdo;苏公又唤颜未、苏仁来喝酒吃菜。
那蓝二娘上了第六道菜,为苏公斟了一杯酒,笑道:&ldo;不知这菜可合得员外爷口味?&rdo;苏公连连点头,笑道:&ldo;不想这山野田头,竟有这等美味,端的不虚此行。&rdo;那蓝二娘笑道:&ldo;员外爷若是喜欢,可常来小店坐坐。&rdo;苏公点头,笑道:&ldo;我若常来,恐生闲言。&rdo;徐君猷哈哈笑道:&ldo;心中无邪念,又何惧闲言?&rdo;那蓝二娘听得明白,笑道:&ldo;这位员外爷说的有理儿,心中无邪念,又何惧闲言呀。&rdo;
苏公笑道:&ldo;店家休要见怪,我等不过是玩笑戏言而已。&rdo;那蓝二娘笑道:&ldo;员外爷言重了。&rdo;苏公又笑道:&ldo;陈家镇有一书生,姓陈名周,店家你可认得?&rdo;那蓝二娘一愣,点点头,道:&ldo;同庄中人,自然认得。员外爷怎的无端问起了他?&rdo;苏公笑道:&ldo;我乃川蜀客商,受人之托,来黄州寻他,适才到得陈家镇,众乡人说他竟无端失踪了。&rdo;那蓝二娘点点头,凄然叹道:&ldo;已失踪两年半了。&rdo;苏公问道:&ldo;或是投奔外地亲朋好友去了吧?&rdo;那蓝二娘摇摇头,道:&ldo;不甚清楚。&rdo;苏公又问道:&ldo;闻听说,这陈周有位好友,唤作焦明月。店家可曾听说过?&rdo;那蓝二娘望着苏公,摇摇头,笑道:&ldo;他的朋友,我怎知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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