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不由插话问道:&ldo;他躲在后院吃饭?你可曾亲眼目见?&rdo;何太道:&ldo;小的见过他端饭去,又见过他端着碗筷出来,那后院无有他人,不是吃饭又是做甚?&rdo;苏公思忖道:&ldo;事后你可曾到过后院?&rdo;何太道:&ldo;小的自被老爷骂后,便不敢去了。&rdo;苏公点点头,道:&ldo;此是何时之事?&rdo;何太思索道:&ldo;前后有两个多月了。&rdo;苏公点点头,问道:&ldo;这两个月来,你可曾见得他人等到过后院?&rdo;何太回想片刻,吱唔道:&ldo;街巷泼皮伍寒灯与小人掌柜往来甚是密切,小的曾见过他到过后院。&rdo;苏公点头,把眼望徐君猷。徐君猷遂令人去捉拿伍寒灯。苏公又问了何太些闲话后,徐君猷令衙役暂且将何太押下,何太口呼冤枉。
徐君猷望着苏公,问道:&ldo;苏兄有何见解?&rdo;苏公道:&ldo;这何太有无干系,尚不敢妄言。不过苏某窃以为,大人当先细细查看这无极肆后院每一旮旯。&rdo;徐君猷疑惑道:&ldo;每一旮旯?&rdo;苏公点点头,道:&ldo;无极肆或与孩童失踪案有关,适才何太言:罗五味在后院吃饭,又不准闲杂人进入,分明有鬼。我等或可寻得些端倪来。&rdo;徐君猷道:&ldo;便依苏兄之言,且先查看一番。&rdo;二人出了居室,徐君猷唤过颜未,苏公示意苏仁四下看看。苏仁会意,转身去了。
☆、第二章市井命案(3)
颜未在前引路开门,徐君猷、苏公自厢房院来到后花院,四下查看,便是茅坑也不放过。其中闲话不一一细说,且说到了后院杂物房前,颜未推开门,探头张望一番,回禀道那房内皆是些杂物,凡如锄耙箩筐等。徐君猷也探头张望一番,只见墙角一副长木梯,道:&ldo;并无甚么,且去看他处。&rdo;
徐君猷正待转身离去,却见苏公立足不动,望着那门。徐君猷回过身来,诧异道:&ldo;苏兄看甚么?&rdo;苏公指着那木门框道:&ldo;徐大人且看。&rdo;徐君猷望去,苏公所指乃是木门锁搭。
苏公低头环视四下,忽迈步至屋檐下,俯身拾起一件物什。徐君猷上前一看,乃是一把铜锁。苏公复至门前,将那铜锁比照,道:&ldo;此锁本在此处,却被人砸了。&rdo;徐君猷疑惑道:&ldo;或是锁坏了?&rdo;苏公摇头道:&ldo;大人且细看,这锁身有痕迹,与门框锁搭痕迹一般,分明是被人砸掉。&rdo;徐君猷道:&ldo;或是此锁钥匙遗失,无奈之下,只得砸锁,不足为奇。&rdo;苏公淡然笑道:&ldo;此房内不过是些杂物,为何要上锁?适才我等入得多间房屋,怎未见上锁?&rdo;徐君猷一愣,连连点头,道:&ldo;徐某恁的懵懂,苏兄说的是,此杂房无有紧要物什,为何要上锁?罗五味怕人偷甚?端的蹊跷。&rdo;
苏公一把推开木门,迈步进去,徐君猷亦紧跟进来。因那房内光亮暗淡,二人立在房中,眯着眼睛四下找寻,除却农具杂物之外,并无甚么。徐君猷笑道:&ldo;或是我等多疑了。&rdo;苏公不语,蹲下身来,细细察看地上,移开两只箩筐,却见得地上一件物什,摸将过来,却是一把长命锁。徐君猷道:&ldo;原来是一把长命锁,不知是哪个小孩遗落在此?&rdo;
苏公见长命锁一面刻着&ldo;长命百岁&rdo;,另一面却有&ldo;孔悯心百日&rdo;字样,四字脸色严峻,立起身来,遂唤颜未将房内杂物悉数搬出,徐君猷也搬了几只箩筐,好奇问道:&ldo;苏兄莫非发现甚么?&rdo;苏公将长命锁刻有&ldo;孔悯心百日&rdo;一面示与徐君猷看,徐君猷脸色顿变,恨恨道:&ldo;果然是他等所为!&rdo;
苏公面容严峻,默然无语,忽蹲下身来,在墙角处摸索甚么,不多时,苏公拨开一堆枯草,掀起一块木板,墙角赫然现出一个洞口来。徐君猷惊诧不已,忙唤衙役去寻个灯盏来。苏公道:&ldo;休要去了,此处便有。&rdo;苏公自墙角摸出一盏油灯来,那衙役急忙摸出火具,敲打火石,点燃油灯,举在洞口。苏公探头张望,地下果然有一间密室,约莫有丈余高,隐约闻得一股臭味。徐君猷急道:&ldo;怎生下去?&rdo;苏公道:&ldo;且将那木梯取来。&rdo;那衙役将手中油灯交与苏公,去取木梯。徐君猷醒悟道:&ldo;原来这木梯是为下洞所备。&rdo;
那衙役取来木梯,放将下去。徐君猷令其先下,苏公道:&ldo;还是让我先下。&rdo;遂一手掌灯,一手扶着木梯,下到地下密室。徐君猷跟将下来,忙道:&ldo;好臭,怎的似屎臭?&rdo;苏公不语,借着光亮环视四下,但见那密室约莫两丈见方,一侧铺垫着杂草,杂草上有几件破烂的衣裳。苏公过去,拾将起来,果真是小孩衣裳。忽闻徐君猷急道:&ldo;苏兄且照这边,我似踩了一堆屎。&rdo;苏公回身,举灯过去,果见一侧地上好几堆屎。
徐君猷不由一阵作呕,捂住鼻子,嗡嗡道:&ldo;室中无人,我等且先上去。&rdo;苏公不理会,蹲下身来,将那灯去照那屎堆,并凑上前去察看。那徐君猷见得,&ldo;哇&rdo;的一声,呕吐出来。苏公淡然道:&ldo;大人且来看此堆屎,观其形态、外色,拉屎主人约莫五岁上下,所食乃是青菜,拉屎时日不过两日,如此推想,此屎端是昨日拉下。&rdo;
徐君猷闻听,竟忘却屎臭,叹道:&ldo;可惜我等晚来一步。如此言来,这密室便是囚禁孩童之所!&rdo;又气恼道:&ldo;这罗五味白日做着生意,暗中拐卖孩童,端的死有余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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