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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第1页）

☆、第三章莫名书卷（6）

主仆二人询问街坊府衙所在，街坊不解，纷纷劝苏仁逃走，苏公道：&ldo;我却要见府衙徐大人，问个清楚，此等凶恶歹人横行霸道，为何不加管治，听任其肆意妄为?&rdo;有街坊叹息道：&ldo;这位老爷好生糊涂。&rdo;苏公奇道：&ldo;我素闻徐大人清正清廉，爱民如子。&rdo;有街坊冷笑道：&ldo;这位老爷言语兀自滑稽，为官者，不害民便是好官，那徐大人身居高位，怎见得市井疾苦?&rdo;苏公疑道：&ldo;我闻人言，徐大人常在市井乡间察探民情，怎生不知市井情形?&rdo;那街坊叹息道：&ldo;徐大人只见得些表象，又怎知表象之下?这清城派便是徐大人应允的，当初只道是护民，百姓欣喜不已，却不想不到半年，便如这般。老爷若执意要见他，须小心言语才是，恐惹祸上身。&rdo;苏公叹息一声，心中思忖道：&ldo;世间之事，多有如此者，本欲做桩好事，却不想成了坏事。荆公新法，只道是强国富民，改除弊制，却被小人所乘，误国误民。今细想来，但凡法度政令，有如双面利刃，可为民，亦可害民，君子用之则善，小人用之则害，皆在人为也。适才街坊所言：为官者，不害民便是好官。此等言语，何等凄然。哀莫大于心死，若百姓心死，则我大宋完矣。&rdo;

有一好心街坊引路，苏公二人来得黄州府衙前，谢过街坊。苏公抬头看那府衙正门，颇为简陋陈旧，门前一名年轻衙役正扫地。苏公正欲上石级，却见一人急冲冲出来，下得石级，径直走了。那扫地衙役望着那人背影，忽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苏公淡然一笑，上得石级，拱手道：&ldo;敢问小哥，徐大人可曾回府?&rdo;那衙役抬头望苏公，问道：&ldo;敢问你找何人?&rdo;苏公道：&ldo;在下苏轼，有事求见徐大人。&rdo;那衙役一愣，奇道：&ldo;莫非是翰林学士苏轼苏大人?&rdo;苏公道：&ldo;某乃川蜀苏轼。&rdo;那衙役抛了扫帚，拱手拜道：&ldo;小人素来仰慕大人，只恨无缘得见。&rdo;苏公一愣，疑道：&ldo;小哥何出此言?&rdo;那衙役道：&ldo;小人辛正，常闻徐大人言及苏大人，只道苏大人胸怀坦荡。为官吏者，便要如苏大人，&rdo;苏公笑道：&ldo;徐大人如此盛誉，苏某惭愧不已。辛小哥毋信徐大人所言，苏某不懂为官之道，故落魄如此。苏某以为正视绳行、退食从容，乃为人之道。&rdo;

辛正引苏公入得门来，道：&ldo;苏大人暂且稍候，容小人前去通禀大人。&rdo;苏公点头。辛正一路飞奔去了，不多时，又跑回来，道：&ldo;大人正与元大人在二堂中议事，有请苏大人。&rdo;辛正引苏公来得二堂，徐君猷、元悟躬出堂相迎。徐君猷笑道：&ldo;适才正与元大人言及苏大人，不想苏大人便来了。&rdo;元悟躬拱手道：&ldo;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rdo;苏公拱手回礼，道：&ldo;不知言苏某甚么?&rdo;徐君猷道：&ldo;正言临江书院命案。&rdo;遂引苏公进得堂来，宾主落座，苏公依下首坐了。苏仁立于苏公后侧。元悟躬道：&ldo;适才闻徐大人言临江书院一案，果然跌宕曲折。苏大人好生厉害，一眼便识破温七诡计。自古先生者，当以德立教、为人师表，然温七、周中、庞广之流，却利欲熏心，竟做下谋害人命之恶事，兀自可恨可惜。&rdo;徐君猷叹道：&ldo;元大人所言甚是。为人师者，当先立德，德厚方可育人，如孔儒、朱溪等，秉承先圣师德，宏扬百世师名。幸亏苏大人识破温七面目，若教他来主持临江书院，岂非误我千百黄州子弟也。&rdo;

言语间，有府衙下人端上热茶，苏公谢过，叹道：&ldo;苏某此番前来，乃求救于大人。&rdo;徐君猷一愣，问道：&ldo;苏大人何出此言?&rdo;苏公道：&ldo;适才苏某在市井间逢得一伙人，自称清城派，正殴打一近七十老妪，苏某颇不忍心，不合言语两句公道话，却险些被他等射杀。&rdo;徐君猷、元悟躬闻听，大吃一惊，相互对视，徐君猷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元悟躬道：&ldo;原来是苏大人，想必是误会了。&rdo;苏公闻听此言，料想有人先一步告知他等，故做不知，愤愤道：&ldo;这清城派好生凶恶，但有不顺眼者，便是拳脚交加，街坊百姓道路以目，敢怒不敢言。苏某实不敢相信，在徐大人治理之黄州城竟有如此这般横行霸道者。&rdo;元悟躬甚为尴尬道：&ldo;不瞒苏大人，这清城派乃是徐大人授意招募组建，其中不免混有凶恶奸诈之徒，正如米中之砂粒一般。此事查明，定严惩之。&rdo;苏公叹息一声，道：&ldo;苏某以为，非米中之砂粒，实砂中之米粒。&rdo;元悟躬把眼望徐君猷，嘴角抽搐一下，不再言语。

苏公摸出两支短箭，呈与徐君猷，道：&ldo;此便是清城派所用弩箭，苏某险些被其射杀。&rdo;徐君猷一愣，接过短箭，疑道：&ldo;果真如此?&rdo;苏公点头。徐君猷望元悟躬，疑惑道：&ldo;清城派配备了武器?我与元大人说得甚为明白，清城派不过巡查市井，维护百姓，非是军兵、捕快，怎生配备刀棒弓箭?&rdo;元悟躬叹道：&ldo;徐大人有所不知，那市井之间多有刁民，甚是凶猛，往往持刀棍相抗法，清城派多有受伤者，配备武器，亦不过是防身罢了。&rdo;徐君猷脸色铁青，喃喃道：&ldo;既如此，此事可交与都总管便是，要清城派何用，且遣散算了。&rdo;元悟躬迟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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