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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第1页）

向韶惊魂未定，原来自开店以来，已近二十年，从未有过此般凶杀命案。今一夜却两条人命，他这店家怎生脱得了干系?即便勘查出凶手来，若传将出去，往后谁人还敢在此留宿?向韶愈想愈疑：莫非元凶便是余下这四名客爷?

约莫一顿饭时刻，那店小二转回来，高声呼唤。向韶闻得，甚是诧异，急忙出来，怒叱道：&ldo;怎的无端回来了?&rdo;店小二急道：&ldo;县令大人便在后面。&rdo;向韶甚是疑惑。原来店小二行不多远，远远见得一伙人，当先一名书生，约莫三十，身高七尺，青布长袍，足着一双旧布鞋，手握一册卷籍，谈笑风生，指指点点，其后跟着官吏公差衙役。店小二料想是官府公人，急忙上前相拦，道：&ldo;小人有命案相告。&rdo;众衙役皆惊，那书生细细打量小二，道：&ldo;你可是前方酒家伙计?&rdo;小二诧异，连声道：&ldo;正是。&rdo;而后便将命案细细禀告。这书生非是他人，正是德清县令东方雨。

店小二引东方雨等人来得酒家前，向韶急忙出来相迎，东方雨面容平淡，道：&ldo;你便是酒家掌柜?&rdo;向韶连连点头，拱手道：&ldo;回大人话，小人正是掌柜向韶。&rdo;东方雨道：&ldo;死者何人?&rdo;向韶道：&ldo;乃是两名投宿的客人，昨夜黄昏来投店，不想今日一早竟无端死了，乃是被杀。&rdo;东方雨道：&ldo;他二人唤作甚名?&rdo;向韶吱唔道：&ldo;小人不曾询问。只是入店时他等曾问及芭蕉庄，想必是往芭蕉庄去。&rdo;

东方雨疑道：&ldo;芭蕉庄便在前方不远，既是往投，为何却投宿你店?&rdo;向韶吱唔道：&ldo;小人不知。&rdo;东方雨道：&ldo;你店中伙计、客人共几人?&rdo;向韶道：&ldo;小人店中只小人夫妻与两名伙计共四人，投宿客人除死者外另有三男一女四人。&rdo;东方雨道：&ldo;如此言来，昨夜共有十人在店中。&rdo;向韶连连点头。东方雨道：&ldo;此外八人可在?&rdo;向韶点头道：&ldo;皆在店内。&rdo;东方雨道：&ldo;尸首何在?&rdo;向韶道：&ldo;在东厢客房。&rdo;东方雨道：&ldo;何人发现命案?&rdo;向韶道：&ldo;乃是一位投宿客人。&rdo;东方雨道：&ldo;昨日夜间，你可曾闻得甚异常动静?&rdo;向韶思忖道：&ldo;小人不曾闻得。&rdo;东方雨问罢，遂令向韶引往东厢客房。

☆、第一章客栈命案（5）

苏公四人正站立院中，东方雨见得，问向韶道：&ldo;此四位便是投宿客人?&rdo;向韶唯喏。苏公见着东方雨，急忙偏头一侧，唯恐被他认出。东方雨道：&ldo;他四人与死者来投店，孰先孰后?&rdo;向韶道：&ldo;他四人在先。&rdo;东方雨似有所思，不再问话，近得东厢客房，细细察看廊基、门槛、门扇。苏公立在众人中，翘首察看，不免赞叹：这东方雨果然是精明之人。而后轻推门扇，探头望内，见得两具尸首，俯身察看房内地面，而后唤班头石潭跟随其后，一步一前入得房内。其余人等尽留在门外。苏公挤在门旁，探头张望。

只见东方雨近得前去，俯身看那地上尸首，似有所思，道：&ldo;石班头，你且来看此人。&rdo;石潭俯身望去，不觉一惊，道：&ldo;怎生是他?&rdo;原来这黄脸汉子乃是德清县城中一个惯偷，唤做牛寿通，曾因偷盗被官府抓过多次。东方雨问道：&ldo;石班头可识得另一尸首?&rdo;石潭望那白面书生尸首，细细辨认，摇头道：&ldo;不曾见过。&rdo;东方雨淡然道：&ldo;非是他人，乃是德清城雨湖斋主人冷冰凝。&rdo;石潭蹙眉道：&ldo;他二人怎生无端死在此处?&rdo;东方雨思忖，道：&ldo;且细细查勘尸首，或有发现?&rdo;

石潭搜索尸首衣裳，自牛寿通身上摸出一锭银子与十数个铜钱，另有一把短刀、火折子等物;自冷冰凝身上摸出三锭银子与三吊铜钱，又有两张钱契、一把短刀。石潭诧异，道：&ldo;大人，怎的他二人皆暗藏凶刃?&rdo;东方雨拿过一柄短刀，用水摸了摸刃锋，道：&ldo;如此推想，他二人乃是有备而来。&rdo;石潭讥讽道：&ldo;可惜刀未出鞘，他二人便被对手所杀。&rdo;东方雨思忖道：&ldo;冷冰凝被割断咽喉，牛寿通胸口连中三四刀，皆是致命伤，足见那凶手心狠手快，未曾有丝毫拖泥带水。&rdo;石潭点点头。

东方雨道：&ldo;凶手必是趁他二人熟睡之际，摸将进来，先一刀割断冷冰凝咽喉，而后去杀牛寿通。或是那牛寿通迷糊中闻得响动，正待翻身来看，那凶手扑将过去，一刀搠中胸口。牛寿通不及呼叫，滚落下床。那凶手唯恐他不死，又搠了几刀，方才罢手。&rdo;石潭道：&ldo;依大人之见，那凶手是何来历?&rdo;东方雨思忖道：&ldo;死者身上银两不曾搜去，可见凶手非是为了谋财。本县以为：冷冰凝、牛寿通因何至此，方是本案关键所在。他二人或为赴约而来、或为某事而来。此事非同小可，故此遭人暗算。&rdo;石潭低声道：&ldo;或许那凶手此刻便在店中。&rdo;

东方雨思忖，点点头，道：&ldo;不无可能。&rdo;石潭低声道：&ldo;卑职细细察看：那四名住店客人神色平淡，甚是可疑。且他等与死者同居一院，为何夜间不曾察觉命案?怎至今晨却先发觉命案?&rdo;东方雨摇摇头，道：&ldo;他四人非是凶手。&rdo;石潭疑惑，道：&ldo;大人何以知之?&rdo;东方雨低声道：&ldo;那四人中留长须者非是他人，乃是湖州知州苏轼苏大人。&rdo;石潭惊诧不已，道：&ldo;大人可曾看得清楚?&rdo;东方雨道：&ldo;入店时，我便一眼认出他来。只是他有意遮掩身份，故此不曾相认。&rdo;石潭道：&ldo;若非他四人，莫非是此店家人不成?&rdo;东方雨思忖道：&ldo;目今不可妄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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