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保甲急急而来,问清原由,遂令众人散开些,忽见着赵虎,上前见礼。赵虎认得那保甲,唤作花诚。二人见过,赵虎交代保甲花诚,保持案发现状,不可使闲人入内,而后急急回府,禀告苏公。
苏公、赵虎领一干衙役急急赶往龙溪河之案发地,未进河林,却见众人远远站立,早有一干衙役守在林中。赵虎过去,有衙役认得,道:&ldo;是赵爷来了。&rdo;赵虎道:&ldo;原来是你等,想必秦大人也来了。&rdo;早有衙役禀告秦聪碧。秦聪碧急急过来,见过苏公。苏公道:&ldo;可有甚么发现?&rdo;秦聪碧道:&ldo;卑职亦是方才赶到,不曾细查。&rdo;引苏公到得尸首前,仵作正验尸。秦聪碧又唤那罗仲过来,令他将发现尸首前后一一禀告。苏公听罢,挥手令罗仲退下,细看河岸,痕迹杂乱不堪,又看那水势,默而无语。
仵作验尸毕,道:&ldo;依尸首僵硬情形断定,死者被害约莫已八个时辰。尸身上并无致命伤痕,只些许青紫,似踢打痕迹,虽有伤及筋骨之可能,却并无性命大碍。除此,亦无溺水之迹象。是否中毒,尚待验其内脏。&rdo;苏公道:&ldo;身上可有甚么物什?&rdo;仵作道:&ldo;有纹银二十两,此外无有其它。&rdo;秦聪碧道:&ldo;如此看来,凶手非是为了钱财。&rdo;
苏公蹲下身去,细看尸首手掌,而后道:&ldo;观其掌指,无手茧粗皮,不似辛苦劳作之人。&rdo;仵作道:&ldo;大人所说极是,尸首身着锦袍、肤色细嫩、身怀银两,乃家中富裕殷实之徒。&rdo;苏公然之。又去看尸首下肢。仵作于一旁道:&ldo;死者足有六趾。&rdo;苏公一愣,脱其鞋袜看去,果然如此。
秦聪碧站立一旁,待苏公验尸完毕,问道:&ldo;苏大人,如此该如何行事?&rdo;苏公道:&ldo;且将尸首运回剖析。又将告示招贴四处,尸首情形一一道明,如死者性别、身高、大致年纪、体态、服饰、足有六趾等等。城内外凡有无端失踪者皆可来报;亦可召集百姓对尸首及服饰辨认。县府多余衙役可四下打听询问。另遣一干衙役沿河上下游巡查、打听,可有人见着异常事端,或有无失踪者。其中尤应注视外地客商。&rdo;秦聪碧点头答应,吩咐下去。
苏公对赵虎言道:&ldo;你可引几个衙役,四下查寻死者首级。凶手砍断其头颅,其意图便是企图掩盖其与死者瓜葛,或令我等无从下手。如若查明死者身源,此案可破矣。&rdo;
且说赵虎引四五个衙役沿龙溪两岸寻查,上下几里,不曾见得可疑之物,亦无有人失踪音讯。众衙役皆身疲力乏、心灰意冷,独赵虎不甘罢手,弃了众人,一人沿河堤而上。赵虎沿舍询问,多人报得邻里打斗、兄弟相逼、市侩夺利等等事端,皆与此事无关。赵虎正烦间,有一老者报说昨夜间如厕,曾见得四五人,行色匆匆,且抬着甚么物什,端的可疑。赵虎急忙细问,那老者又道,其中情形不得而知。赵虎纳闷,既有此等事情,可为何无失踪之人?赵虎询问方位,老者指点清楚,乃是自一深巷而来,往龙溪边而去。赵虎谢过老者,意沿深巷打听,却不料此巷甚为僻静,不曾有几户人家居住,好歹见着几人,皆摇头摆手,表示不知。出得僻巷,分左右两向,赵虎立在叉口处,犹豫不决,忽然眼前一亮,见着前方不远有一高楼亭阁,正是烟花之地翡翠阁!
那翡翠阁旁便是丽花院,与丽花院不远便是自家相好巧儿姐家中。赵虎思索之间,猛然一喜,昨夜在巧儿家歇宿时,半夜听得有打斗之声,自己曾起床出门看得,只是不曾见着甚么,故而未放在心上。现今想来,莫非此事竟与无头尸案有关!
☆、第五章无头尸案(3)
赵虎思定,急急赶往巧儿家,到得门口,轻推门扉,进得院内。赵虎正要叫喊,却听得房内有人言语,细一听,正是巧儿叱责其弟二郎。原来二郎又输了钱,无有赌本,只得来向姐姐来讨。巧儿怎肯将钱付入那无底黑洞中,怒声叱骂。那二郎早已厚了脸皮,死死相缠,苦苦哀求。
赵虎咳嗽一声,房内巧儿忙笑道:&ldo;不知是哪位爷来了。&rdo;音未落,人已出得门来,见是赵虎,满面堆笑,道:&ldo;你怎的又来了?衙门莫非空闲无事。&rdo;赵虎嘻嘻一笑,并不回答。那二郎自门后见着赵虎,只道来了救星,急急出门,道:&ldo;原来是赵爷,救小弟一命吧。&rdo;那巧儿怒道:&ldo;休得纠缠赵爷,快快滚出去,小心我细了你的皮。&rdo;说罢,伸手去揪二郎。二郎向旁一闪,只叫&ldo;赵爷救我&rdo;。赵虎拦过巧儿,笑道:&ldo;你姐弟先且不必如此。二郎,先与我进房去,有事问你。&rdo;二郎道:&ldo;甚事?&rdo;赵虎不语,进得房内。二郎着急,随后追问。
赵虎道:&ldo;今日在龙溪河旁,发现一具无头尸首,我正奉命查寻案情。你可知晓昨夜此处有何事端发生?&rdo;二郎思索片刻,连连摇头。赵虎道:&ldo;我昨夜曾闻得巷道中有人叫喊,出门看去,却不见人影。你姐道是丽花院的客人争风吃醋,私下打闹。你可听得甚么言语?&rdo;二郎惊道:&ldo;为了个雌儿,竟砍去了头颅,真个可怜。&rdo;巧儿道:&ldo;赵爷问你话,你可细细想来。&rdo;二郎道:&ldo;我又不曾去那温柔乡中,怎晓得那些事情。……哦,小弟我倒是听得一桩事。&rdo;赵虎道:&ldo;是甚事?&rdo;二郎道:&ldo;今早我听得黄狗说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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