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边珦聪慧敏锐,只是优渥的生活和父母充足的爱使她的边界感不如明月锋强,“我们是生意伙伴,不是朋友。”
“是的。”明月锋说,“我不喜欢将单纯的关系搞得复杂。”
“ok,我明白。”边珦收起手机,重新把注意力投射到婚礼现场的布置上,“后天结婚,按照习俗,明天咱俩不能见面,所以今天咱俩把流程梳理一遍。”
“你决定就行,我几点到现场?”明月锋问。
“为了方便,我去掉了传统婚礼的接亲和玩游戏等等环节,上午十点,你和伴郎出现在酒店,穿礼服和化妆。”边珦说,“全程录像和线上直播,十二点正式开始,宣誓、交换戒指、拍照、吃饭,没了。”
“行。”明月锋说,“宣誓的接吻要借位。”
“当然。”边珦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明月锋将婚礼流程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伴郎印寒,他在微信上敲字【大概就是这样,明天你飞过来?】
消息刚发过去,印寒打来电话:“我今晚到。”
“你在机场吗?”明月锋问。
“我在开车。”印寒说,“明天我准备了单身派对。”
明月锋感觉新鲜,打小讨厌社交活动的自闭小孩居然主动给他准备派对,这何尝不是一种人设崩塌,他说:“你邀请了哪些人?”
“王岳扬。”印寒说,“只有他愿意来。”背景音传来王岳扬绝望的嘶吼:“我不愿意!是印寒绑架我!”
明月锋充耳不闻,说:“王局太捧场了,我很高兴,记得多给些份子钱。”
“快闭嘴吧黑心资本家!”王岳扬大喊。
婚礼进行时(四)
时间倒回两天前,王岳扬满身疲惫地提着电脑包走出办公楼,余光瞥见大院门口的长安街边停着一辆招摇的深蓝色保时捷911,他不禁咬紧后槽牙,暗自腹诽哪儿来的关系户如此嚣张,早晚被巡视组逮进小黑屋喝茶。
车窗徐徐摇下,露出漆黑的卷发和同样漆黑的眼瞳,没等王岳扬反应过来,一个照面就被摁着后脖颈塞进副驾驶。
“我靠。”王岳扬抻直脖子,像只颇有骨气的翻盖王八,“大哥,我不是信访办的人啊!”
“王岳扬。”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印寒并不轻柔地薅起王岳扬的头发,“帮我个忙。”
“妈耶。”王岳扬别扭地坐直身体,与印寒对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印寒不欲和他废话,咔哒一声四面落锁,一脚油门汇入湍急的车流。
“不是,你带我去哪儿。”王岳扬后怕地拉住车门扶手,“你至少让我给我爸妈报个平安吧。”
“打电话说。”印寒面色冷凝,眼神寒光凛冽,斜睨王岳扬一瞬,大有再多废话一句就把他大卸八块,抛尸荒野。
“呜呜呜,妈妈,呜呜呜不用做我的晚饭了。”王岳扬抱着手机假嚎,“我同学绑架我。”
“哦哦,那你和同学玩开心点。”王妈妈乐呵呵地说,“我和你爸出门遛狗了。”心态极好、不关心儿子死活的老母亲挂断电话,留下眼泪汪汪的王岳扬独自面对已黑化的大魔王。
“那个……发生了什么事?”王岳扬颤颤巍巍地举手,“你跟明月锋吵架了?”
“明月要结婚。”印寒面无表情地开车,眉眼之间乌云笼罩,压得人喘不过气。
“啊?”王岳扬大脑宕机,“啊啊啊?”
印寒使用优秀的概括能力,三两句话讲清楚前因后果,他在明月锋面前的平静皆为伪装,实际上他听到明月锋要结婚的消息,几欲找个健身房殴打沙包发泄一通。
结婚?结个屁婚,只要他印寒活着,明月锋要么跟自己结婚,要么单身到老。什么无垠集团、秋日青崖,全都滚蛋,他要把那轮眼里只有金钱的月亮扔进仓库,除了他谁都不准想、谁都不许看!
听罢缘由,王岳扬恍然大悟:“嗐,明月锋就是这样的人啊。”他温言开导狂躁边缘的印寒,“秋日青崖是他父母的遗产,他小时候多想他爸妈啊,经常写信,抠抠搜搜地攒钱买机票,嚷嚷着出国。”
“如今有机会拿回遗产,别说结婚,让他去跳楼恐怕都要考虑考虑。”王岳扬说,“况且,婚结了也能离嘛,他和边总又没感情,早晚是你的人。”
印寒幽幽地看他一眼,看得王岳扬头皮发麻,知难而退、见风使舵的王岳扬同志双手举高,话锋一转:“明月锋太过分了!光顾着自己快活,丝毫不顾及发小的心情,万一发小暗恋他呢,这不就毁了发小一生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印寒,“明月锋知道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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