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雪来说,许多事情是不可控的,但是也有许多事情是可控的,她身上的所有天赋与能力,甚至是还未掌握自如的功力,都让她可以在风水师的界限里横行霸道,但是慕雪的目标并不是所谓的风水师,对于慕雪来说,风水师的成功,只是要回到澹台璟身边的第一步。
慕雪看着昏暗的房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耳边寂静无声,只有慕月些许睡梦中不安的喘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际擦亮,屋外的光亮已经照进了屋子里,慕月起身看着还在熟睡的慕雪,可以看得出来慕雪睡得十分不安。
她蹑手蹑脚地从床尾下了床,看着铜镜里自己凌乱的模样,一时间竟是想到了昨晚慕雪跌坐在地上的样子,她转头看着门口若有所思起来,双眸颤了颤,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慕雪,眼中的情绪就像是在道歉一样,她放轻动作推门出去,将门开到最大,看起来并不打算关上。
她一路绕到厢院外,抬手的瞬间,脸上显露出半分不忍与恐惧,一把竟是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长长的指甲看起来竟是要进入肤肉一般,她皱着眉头,掐了许久,甚至是已经坐到了地上,这时候若是有下人走出来,那便会以为她是中了邪,可偏偏这一次不是她中邪,而是慕雪中邪。
她起身的同时注意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人,她往自己的脖子上用力抓了一把,竟是生生快要抓出血来,她匆忙地洗净了手上的痕迹,哭着跑去了堂厅。
慕雪还没起,却已经像是感知灾难一般不安地皱着眉头,门外已经是光秃秃的小竹子晃了晃,没有风,却也没有人。
这时候的堂厅,老夫人和慕父早已经落了座,就连昨天夜里与冷复云偷情的季采薇都上了桌。
她哭着跑进来的时候,季采薇的反应最大,起身看着她:“你哭什么哭,这大清早的大家都刚起,你是遭了谁的欺负还是看到什么看不得的东西了!”季采薇隐约地在提醒她,若是你敢将昨天夜里饿事情说出去,你就不会是庶女,甚至会是一个私生女!
慕月含泪瞧了一眼季采薇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身子往后倾了倾,不着痕迹地躲开,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责骂下意识的躲避厌烦的举动,但是慕月和季采薇心里都清楚为什么,季采薇咬了咬牙,悻悻地收回了手。
“老夫人,爹,我昨天夜里做噩梦去找姐姐一起睡,本来都好好的,可是昨天睡到半夜,姐姐忽然间掐着我的脖子坐在我身上,说什么‘你还我命来,我的头在哪里我的头在哪里!我的身体又在哪里!你快说你快说啊!’那个时候我已经吓坏了,不太记得姐姐说的是什么,掐了好久,好用力,我气都喘不上来!本来以为只是做梦,可是我醒来一看,脖子上……”慕月说着说着,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脖子,便几步靠近了老夫人,将领子往下扯了扯,“老夫人,您看。”
老夫人看着她脖子上一排的指痕,有些错愕:“怎么会这般?”
慕父这时候却是最冷静的,问道:“你平日里做梦都是去找采薇,昨儿个夜里怎么就去找你姐姐了?况且你姐姐是风水师,怎的会中邪?”
慕月见慕父不相信,便越哭越伤心了,她低下头去,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一旁的季采薇也是心惊胆战的模样,生怕慕月说不出理由来。
慕月颤了颤身子,说道:“昨儿个夜里太晚了,而且最近娘被爹您不是下了禁足令吗……月儿就没敢过去,月儿又想和姐姐亲近些,便去找了姐姐。”
慕父皱着眉头,像是半信半疑的模样,季采薇却是忽然跪了下来,哭哭啼啼地说道:“老爷,我知道这时候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但我还是要说,大小姐虽然说是风水师,但难免会被一些奸诈的恶灵邪祟钻了空隙,慕月只是个比不上她的庶女,可是她也是您的女儿啊!我只有慕月一个,我不想她出事了!老爷,不过就是驱邪的事情,对大小姐不会有过大的伤害,老爷你就允了这一次吧!”
“你别忘了雪儿是这一次的满堂红,要说谁能在她身上驱赶恶灵邪祟,能有谁比雪儿自己更加靠得住!”慕父看着眼前话里有话的季采薇,心中更是生厌百倍。
“老爷!能与满堂红媲美的自是只有插金花!插金花的头衔者就在太子府邸上,与大小姐是旧识!老爷何不派人过去把那姑娘请过来给大小姐驱邪!”也不知道季采薇到底是暗中调查了多少,竟是连这点事情都知道。
老夫人听着眼前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转头问冯婆:“冯婆,真的吗?插金花在太子府邸上。”
“是的,老夫人,确有此事,当时去接小姐的时候,小姐身边的确跟着一个姑娘,与大小姐的装束统一,看起来是熟识,那人应该就是插金花闵翊闵小姐了。”冯婆弓了弓身子,如实答道。
只见慕月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痕越哭越伤心,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慕父抬眼下令:“去太子府邸将那闵小姐请来,就说是大小姐中了邪。”
那小厮不敢耽误事情,转身便跑了出去,老夫人按了按慕父的手背:“我们还没有去见见雪儿,这般情况下怎么能就这样轻易说雪儿中邪呢?”
“老夫人,慕月已经受伤了,这难道还用证明吗?况且若是老爷跟您过去了,万一大小姐又发作了,可怎么是好啊!还是等闵翊小姐来了府上再靠近的好啊!”季采薇一脸着急,用手推了推还在哭的慕月。
慕月就像是接收到了何种命令一般,竟是跪着爬到了老夫人身边抱着老夫人的腰:“老夫人,慕月也是您的孙女,慕月不想让您跟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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