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放得很小声,细微得随风飘散的音乐在糙原上回荡着。
&ldo;echo&rdo;奥克塔维沃悄悄的喊我。
&ldo;什么?&rdo;
&ldo;你念过书?&rdo;
&ldo;一点点,为什么?&rdo;
&ldo;书里有什么?&rdo;
&ldo;有信息,我的孩子,各色各样的信息。&rdo;
称呼别人‐‐&ldo;我的孩子&rdo;是加纳利群岛的一句惯用语,街上不认识的人问路也是这么叫来叫去的。
&ldo;做木匠是低贱的工作吗?&rdo;又是奥克塔维沃在问,他的声音疲倦又忧伤。
&ldo;不是,不是低贱的。&rdo;
&ldo;为什么读书人不大看得起我们呢?&rdo;
&ldo;因为他们没有把书念好呢!脑筋念笨了。&rdo;
&ldo;你想,有一天,一个好女孩子,正在念高中的,会嫁给一个木匠吗?&rdo;
&ldo;为什么不会有呢!&rdo;我说。
我猜奥克塔维沃必是爱上了一个念书的女孩子,不然他这些问题哪里来的。
奥克塔维沃的眼睛望着黑暗,望着遥远遥远的地方。这个孩子与巧诺,与他的师父拉蒙又是那么的不相同,他要受苦的,因为他的灵魂里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ldo;喂!塔维沃!&rdo;我轻轻的喊。
&ldo;嗯!&rdo;
&ldo;你知道耶稣基督在尘世的父亲是约瑟?&rdo;
&ldo;知道。&rdo;
&ldo;他做什么的?&rdo;
&ldo;木匠。&rdo;
&ldo;听我说,两件事情,玛利亚并没有念过高中。一个木匠也可以娶圣女,明白了吗?&rdo;我温柔的说。
奥克塔维沃不再说什么,只是翻了一个身睡去。我几几乎想对他说:&ldo;你可以一方面学木工,一方面借书看。&rdo;我不敢说这句话,因为这个建议可能造成这孩子一生的矛盾,也可能使世上又多一个更受苦的灵魂,又是何必由我来挑起这点火花呢!
这是奥克塔维沃与我的低语,可是我知道拉蒙和巧诺亦是没有睡着的。
火焰烧得非常微弱了,火光的四周显得更是黑暗,我们躺着的地方几乎看不到什么,可是远处月光下的山脊和糙原却是苍白的。
天空高临在我们的头上,没有一丝云层,浩渺的清空呈现着神秘无边的伟大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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