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切对陈宝祺而言,像是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梁家明死了。现场的两名警员初步判定了梁家明的死因,吸毒过量。陈宝祺被带进辖区警署协助调查,在这期间他的双耳一直嗡嗡作响,脑子也混乱得无法思考,根本不明白对方在问些什么。似乎是看出他的慌乱无措,先前负责现场的男警员从署里找了一名女性同事帮忙。“梁太,喝点水。”女警员温和地安抚了几句,将装着热水的纸杯递过来,又提醒道:“小心烫手”。陈宝祺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对方的话自然也没有听清,他只是怔怔地坐着,半晌后才“唔”了一声,从女警手里接过杯子。几秒后,察觉到手里烫人的热度,他匆忙将杯子往桌上放,不当心便泼了半身。“哎呀……好烫……”“没事吧!梁太?”“不…不要紧……没有关系。”女警取了纸巾给他,陈宝祺一边道谢一边低头擦拭身上的水渍,露出脖颈与前胸大片红紫斑驳的性爱痕迹,叫人一看就清楚他经历了怎样疯狂的夜晚。女警收回目光,想到同事所说陈宝祺的不在场证明,神色间难免带上一丝轻蔑。但念及街坊邻里对死者的评价,她又对面前的“梁太”多了几分怜悯——往年那些涉及毒品、赌博的案子里,妻子忍无可忍亲手杀夫也有不少,今次吸毒过量的死法对于这种家庭而言,更似一种解脱……或是觉得自己代入太多,女警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她清清嗓子,边做记录边对陈宝祺道:“梁太太,你不用紧张,我例行公事问几个问题,你配合处理案件就可以。”陈宝祺闻言连连点头,嗫嚅道:“是…ada。”女警询道:“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家,是吗?”陈宝祺点点头,应道:“是……是的,我在工作。”女警顿了一下,将他的话记录下来,又道:“请问你从事何种工作。”陈宝祺咬了咬下唇,缓缓道:“我在……砵兰街的富丽舞厅里做招待。”女警扫了一眼他胸前的红痕,继续询道:“工作包括陪人饮酒吗?”陈宝祺低下头,半晌应了声“嗯”。女警轻轻搁下笔,抬头看着他,道:“昨晚你住在什么地方?”“十一点半前都在舞厅……”“那后半夜呢。”“在……酒店里。”“哪家酒店?”“好像叫……叫帝豪酒店。”“和你所说的客人在一起?”“是的……”“梁太,陪客人睡觉和陪客人喝酒不一样,从事性交易是违法的。”“不是……不是交易……我……”“当然,如果是客人强迫你的行为……”陈宝祺的脸由红转白,右手紧紧抓住裙子潮湿的部分,沉默片刻道:“我是……自愿的。”话间,一名西装革履、满面笑容的矮胖男人绕过周围几张桌子,拎着皮质公文包径直走到女警身前,低头对两人打了个招呼。“你……”“ada你好,我是陈宝祺小姐的律师,来接我的当事人。”他向女警员点点头,又回身看着陈宝祺,温和道:“陈小姐不必担心,手续已经在办理,你很快就可以离开。”“喂,可是……”“ada,案件归案件,与我当事人的其他行为不能混为一谈。相信你也很清楚,香港是没有通奸罪的。”这位看上去和善的中年律师显然不受警方欢迎,他在一众微妙的眼神中替陈宝祺办了手续,再将人送上等在警署门前的纯黑商务车。司机没有多话,立即驶往酒店。陈宝祺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他还没从梁家明已经死亡的事实中缓过神,眼前不时浮现出那张无比狰狞的脸——曾经暴戾凶恶的人躺在尸袋里,眼窝在药物控制中凹陷下去,满是血沫的口却因为肌肉僵硬张开,青黑的嘴角莫名痉挛出一个似哭似笑的恐怖弧度。陈宝祺喘息着,心脏急促地跳动,额前也因此沁出星星点点的汗珠,打湿的几缕乌发贴在鬓边。他蜷缩在后座角落,看上去十分惹人怜惜,可怕的情景令那双平日就饱含雾气的双眸盈满泪水,但陈宝祺不愿让蒋正的手下看见,便几次假借低头整理衣服的样子偷偷抹掉。“呼……呼啊……”他努力将呜咽声抑在喉咙里,直到被人带回酒店,送进昨夜住过的总统套房。“宝祺。”蒋正立在门内,伸手将指尖的烟掐灭,很快走到失魂落魄的陈宝祺身边,抚了抚他苍白又冰凉的脸。陈宝祺抬头望着对方,自己的眼眶却先红了,他嗫嚅着憋出几个单音,似乎有什么话急于倾诉,一张口泪先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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