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岁岁依然闭着眼。走廊上响起咯吱咯吱的行进声,过一会又戛然而止。
&esp;&esp;林羽伏在门边,毫不客气地用二号调试员的身体做枪架,枪口对准大门。
&esp;&esp;林时用指腹轻轻挠她的脸。不一会,她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起来。
&esp;&esp;他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等她睁开眼。可岁岁睁眼看到的便是林时带血的手指,和他覆着面罩露出的一双眼,便想起他沾着人血的枪口。
&esp;&esp;她的眼神变得怯生,挣扎着推开他。林时僵硬地松手,一言不发。
&esp;&esp;“……”岁岁跪坐在林时身边,胸口还带着模拟出的中弹后的疼痛,让她皱着眉倒吸冷气。
&esp;&esp;“岁岁。”林羽叫她,“喂喂,你是原装的岁岁吗?过来,让我看看。”
&esp;&esp;他起身,一手按在枪背,一手关掉任务小队语音频道,朝岁岁伸手,想要单手抱住她。
&esp;&esp;岁岁埋在他肩头,跪在满地狼藉之间小声哭泣起来。
&esp;&esp;林时失落又狼狈。看着她和林羽相拥,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开口的资格。
&esp;&esp;林羽和林时一样不知道在岁岁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温柔地抚摸着岁岁的头发。
&esp;&esp;“我们很快就回家了,不怕。”
&esp;&esp;岁岁张了张嘴,却不敢说。
&esp;&esp;她要怎么告诉他们呢,告诉他们是自己扭转了梦境里的时间,告诉他们自己把意识上传至轿厢的控制台,怎么判断林羽抱着的是一个叫岁岁的少女,而不是一台金属做的计算机终端。
&esp;&esp;“任务完成了,对吧?”林羽说,“等索图里发来信号,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到矿洞,回到地面。”
&esp;&esp;回到地面……
&esp;&esp;岁岁想起被困在贴满炸药的球形舱内的妈妈,她怎么能做到闭上眼醒过来,就此离开这里?!
&esp;&esp;她望着林羽的眼睛,细细的眉毛耷拉成一个委屈的小八字。
&esp;&esp;突然,大厅外传来一声巨响,居然有汽车引擎疯狂打转的声音。
&esp;&esp;一辆红色浮空车赶在轿厢滑回原地之前冲进缝隙,一路减速滑行闯进来,在狭窄的室内横冲直撞才刹住车。
&esp;&esp;林时别无他法,想要让阿羽和岁岁隐蔽都来不及了。
&esp;&esp;岁岁c跳下车惊恐地注视着被扫射得一片狼藉的星云实验室,她在会议室里看到了死去的安吉拉·许阿姨和她的小儿子,看到了妈妈其他同事的死状,看到了网络分管办公室一晃而过的人影。
&esp;&esp;岁岁c腿一软,被林时c扶住,他和林羽c走在前面。
&esp;&esp;可岁岁c已经看见了。
&esp;&esp;她冲上前想把岁岁拖出来,林羽抱着岁岁不松手,她就尖叫着对岁岁又踢又打,林时也被林时c推到一边,抢走了武器。
&esp;&esp;“我就知道你有问题,都怪我这么相信你!”岁岁c愤怒到了极点,眼泪夺眶而出,“你们三个坏人,冒充者!阿羽,把枪拿过来!”
&esp;&esp;岁岁像个麻木的人偶一样,任凭岁岁c打骂,不一会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原来是林羽翻身把她护在身下,替她捱了岁岁c暴风骤雨般的厮打。
&esp;&esp;林时c利落而熟练地拉开枪膛,检查完子弹后对准了林时和林羽。林时的枪便是他的枪,他用起来,十分趁手。
&esp;&esp;“双手抱头蹲下,否则我随时会开枪。”林时c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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