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青豆的眼中滴落下来。她为自己以前丧失的东西哭泣,还为自己即将丧失的东西哭泣。接着终于‐‐究竟哭了多久?~‐到了再也无泪可流的时刻。仿佛感情撞上了眼睛看不见的高墙,眼泪在那里流尽了。
&ldo;好。&rdo;青豆说,&ldo;没有确凿的证据,什么都没有证明,细微之处无法理解。可是,看来我还是不得不接受你的建议。就照你要求的那样,我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给你没有痛苦的速死。为了让天吾君能活下去。&rdo;
&ldo;这么说,你愿意和我作交易?&rdo;
&ldo;是的。我愿意。&rdo;
&ldo;你恐怕会死。&rdo;男人说,&ldo;你会被逼入绝境,受到惩罚。那惩罚也许会很残酷。他们是一群疯狂的信徒。&rdo;
&ldo;没关系。&rdo;
&ldo;因为你有爱?&rdo;
青豆点点头。
&ldo;如果没有你的爱,那不过是廉价酒馆的表演秀。&rdo;男人说,&ldo;和歌词一样。&rdo;
&ldo;如果我杀了你,天吾君真的能活下去,是不是?&rdo;
男人片刻沉默不语,然后说:&ldo;天吾君会活下去。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话。这毫无疑问,可以用来和我的生命交换。&rdo;
&ldo;还有我的生命。&rdo;青豆说。
&ldo;有些东西只能拿命来换。&rdo;男人说。
青豆双手紧紧地互握。&ldo;说老实话,我本来是希望活着和天吾君结为一体。&rdo;
不久,沉默降临在室内,连雷也停止了轰鸣。万籁俱寂。
&ldo;如果可能,很想让你们这样。&rdo;男人静静地说,&ldo;连我也这么想。
可是很抱歉,这个选项不存在。无论是在1984年还是1q84年,都不存在。在各不相同的意义上。&rdo;
&ldo;在1984年,连我和天吾君走的路都没有交叉的可能。是这个意思吗?&rdo;
&ldo;完全正确。你们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思念着彼此,恐怕就这么孤独地老去了。&rdo;
&ldo;可是在1q84年,至少我可以知道自己是为他而死。&rdo;
男人一言不发,粗重地呼吸。
&ldo;有件事,希望你能告诉我。&rdo;青豆说。
&ldo;只要是我能告诉的。&rdo;男人仍旧趴着,说。
&ldo;天吾君会不会通过某种方式,得知我是为他而死?还是永远都不会知道?&rdo;
男人思考了这个问题许久。&ldo;这得看你自己了。&rdo;
&ldo;看我自己。&rdo;青豆说,微微扭歪了脸,&ldo;什么意思?&rdo;
男人静静地摇摇头。&ldo;你必须通过严峻的考验。当你顺利过关,肯定就能看到事物应有的形态了。至于再多的信息,我也不能透露。
实际上一直到死,死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rdo;
青豆拿起毛巾,把脸上的泪水仔细地擦干,随即拿起地板上的细冰锥,再次检查那纤细的针尖有没有缺损。用右手的指尖探寻刚才找到的后颈那致命的一点。她早已将那位置深深刻在了脑中,一下就找到了。青豆用指尖轻轻按住那儿,测试手感,又一次确认自己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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