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个儿在旁边拽了我一下,示意我先下去。我把斜背在身后的五六式步枪重新背了背,蹲在洞口,双手扶着地,慢慢地探下脚去。
虽说有台阶,可这台阶级差也忒大了点。第一级台阶距离地面有多半米,第二级台阶则低下去更多,感觉应该有一米。我伸手摸着,这两级台阶正好组成一个圆,如果升上去,应该正好能堵住洞口。到了第二级台阶上,再伸手摸,已经摸不到对面的洞壁,刘师兄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腿,让我小心点儿跳下去。
没有光线的地方,才知道视觉是多么重要。四周漆黑一片,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毫无二致,让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次睁眼瞎的感觉。要想知道周围的情况,只能凭耳朵和一双手。
跳下来之后,我下意识地就用手去摸周围。前面是刘师兄,他伸出手扶住了我的肩膀;往身后摸,是刚才那级圆柱形的台阶,再往别的地方摸,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等我稍微平静下来,才感觉到确实像是有一丝丝风吹的感觉,看来,这里真地是通向外面的,而且距离应该也不会太远。
刘师兄一摸是我,对着上边喊:&ldo;小山子下来了!&rdo;
不一会工夫,林大个儿和张厨子也来到了下面。
张厨子一下来就嚷嚷:&ldo;摸着手电筒了吗?这黑咕隆咚的,往哪里走呀?一会儿非得撞破头!&rdo;
&ldo;谁撞着头你也撞不着,你顶多撞着肚子!&rdo;林大个儿和张厨子斗了句嘴,又对大家道:&ldo;哥儿几个都挨紧了点,这底下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千万别走散了!&rdo;
我们四个人又摸了摸四周的情况,这底下地形很简单,只有往前走是通的。手电筒是不可能找到了,因为脚底下坡度很大,也不平坦,即使手电筒真地掉了下来,也不知道能滚出多远,滚到什么地方。
我们四个人一个拉着另一个的衣服,张厨子在前,其他人在后,摸索着往前走去。走不多远,通道就变得很窄,张厨子挤在里面,嘴里不住地骂娘。我用手摸着两边的洞壁,粗糙不平,轮廓也在不断变化,与我们前面走过的通道完全不同。这个通道,倒像是天然生成的,只是后来可能被人工修整了一下。
走了半个多小时,坡度渐渐变缓,最后逐渐变成水平,再往后又变成了缓缓的上坡。我们也终于明白,刚才下来后感觉到的那凉丝丝风吹的感觉,根本不是什么风,只是这通道里温度比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都要低,乍一进来就像是有凉风一般。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下,凭一双手摸着走路真是痛苦,我有好几次膝盖碰到通道里突出的石块上,疼得坐在地上龇牙咧嘴。最前面的张厨子更惨,刚走了没几分钟的时候,脑袋就碰到石头上,几乎磕下去一块头皮。
☆、第41章逃出生天
再这么走下去,我觉得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可前面还是丝毫没有出口的痕迹。
&ldo;刘师兄,这个会不会出不去?&rdo;我心里有点退缩,但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ldo;再走走看吧!咱虽然走的时间不短,可走得慢,其实没走了多远!&rdo;刘师兄说。
&ldo;小山子,坚持下!&rdo;林大个儿也给我打气。
正走着,张厨子喊道:&ldo;小心!差点撞着老子鼻子!&rdo;。
&ldo;怎么了,厨子哥?&rdo;我问。
&ldo;等会儿,我看看,他娘的不对,应该叫我摸摸!&rdo;
我们都停下来,等了一会,张厨子说:&ldo;这里忽然矮了有一半,不过还能走!都给我鞠着躬走!&rdo;
我们都弯下腰,尽量让身子放低,摸索着又往前走。果然,前面的空间一下变小,只能弯腰屈腿往前半爬。
张厨子太胖,在这种地方吃了大苦头,不住地唠叨:&ldo;这不他妈骆驼和羊的故事嘛!大个儿,你心里乐了吧?&rdo;
我机械式地往前挪着双腿,眼前金星乱冒,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没成想,张厨子在前面忽然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防备,一下都撞到了一起。
就听张厨子一副哭腔说:&ldo;我娘唉!白走了!&rdo;
&ldo;咋了?厨子?怎么停了?&rdo;林大个儿问。
&ldo;咋停了?不是我想停,是到头了!&rdo;张厨子声音很激动。
我一下坐到了原地,看来,我们这四条命就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葬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了。还好,做地下工程的死在地下,也算死得其所。
林大个儿和刘师兄先也是一阵忙乱,后来估计是确定了前面已经无路可走,狭窄的空间里忽然死一般地寂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停顿了有十多秒钟,林大个儿喊道:&ldo;哥儿几个,往回走!再想别的办法,不到最后,谁他奶奶的也不能放弃呀!&rdo;
&ldo;我爬不动了!我躺会!&rdo;张厨子有气无力地说。
&ldo;大个儿说得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四个也不能就认命,死在这里边!&rdo;刘师兄提起嗓门,用少有的铿锵有力的语气说。
然后,就听到他转过身来的声音。
我正想告诉刘师兄我也想歇一会再往回走,就听他说道:&ldo;唉‐‐这顶上跟刚才不一样!你们过来一下!&rdo;
紧接着,头顶上就传来&ldo;咚咚咚&rdo;敲击的声音,那是刘师兄在敲着我们头顶上方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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