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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缪说不下去,又掩面哭泣起来。
徽妍看着她,心疼不已。
王缪自幼性情慡利,心思精明,从没有她为难之事。
即便嫁人之后,她因生育之事与舅姑生隙,徽妍虽听过她抱怨,却从不见她有哀愁之色。
她从未想过,自己那位心思强韧的长姊,竟也会像现在这样脆弱无助。
&ldo;长姊……&rdo;她的双目泛红,将王缪搂在怀中。
&ldo;我只是舍不得你姊夫与三个女儿……&rdo;王缪哽咽着,&ldo;徽妍,我当初若再和软些,顺着舅姑之意劝你姊夫纳妾,他们可会……可会……&rdo;
徽妍道:&ldo;长姊,就算你顺着他们,他们不喜你,也会有别的由头。
&rdo;
王缪不语。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孙管事的声音,&ldo;夫人,成安侯与诸宗老到了府中,二位大人请夫人到堂上。
&rdo;
二人一惊。
徽妍望着门外,心中憋起一股气。
王缪怒起,张口道,&ldo;告知大人,待出之妇,岂有颜面见宗长……&rdo;
&ldo;夫人稍后就去。
&rdo;徽妍却抢道,说罢,转向瞪着她的王缪。
&ldo;长姊,姊夫在堂上与周氏舅姑抗争许久,如今宗长又来,长姊莫非要让姊夫一人面对责难?&rdo;她正色道,&ldo;便是父母难违,你二人如今也仍是夫妻,长姊,同是受逼迫,长姊却独自躲开,岂非伤了恩义。
&rdo;
王缪望着她,怔了怔,神色不定,目光却渐渐变得清明。
成安侯年近六十,保养得宜,面色红润。
他此番到长安来,本是为了次子周圆之事。
周圆凭侯子身份入太学,却品行不端,近日惹了是非,被光禄勋拘捕。
成安侯大惊,从雒阳跑来赎周圆。
恰好周宏在长安为官多年,在官署中有些人脉,替成安侯打点一二,顺利将周圆赎出。
成安侯见此事办成,又不必自己出面,心中大悦。
周宏趁此将家中之事相求,成安侯本是好脸面之人,又早听周宏言语中对儿媳不满,欣然答应帮忙,一拍即合。
徽妍陪着王缪来到堂上之时,只见宾客满座。
成安侯端坐上首,周氏舅姑分坐下首,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宾客,当是宗老。
而周浚跪在堂上,似乎已经许久,看到王缪来,他的神色忽而一振,眸中露出些光亮来。
王缪一身素衣,看到周浚,不待徽妍说话,已经快步上前,随他一道跪下。
&ldo;妾拜见君侯,拜见舅君,姑君。
&rdo;她神色平静,深深一拜。
周浚夫妇看到她,都没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