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那时候笑了两声,把这个绰号记住了。蒋厉从公交车上下来,赵康就在车站等他,挥了挥手,呼唤道:“蒋神速,这里!”蒋厉半点儿亏也不吃,“来了,赵第一!”这个外号让赵康想起了刚出的成绩,“别这么叫我了,现在你才是第一名。”蒋厉笑的坦坦荡荡,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大学努努力吧,争取把这个第一再抢回去。”跟外人以为的水火不容不同,蒋厉跟赵康都不是输不起的人。模拟考试时输输赢赢多次,两人对对方的脾气秉性都有所了解。赵康当即释怀的笑,“好,大学我一定赢过你!”他跟蒋厉的分数相差不多,只差了一分。虽然没当成本省的状元,但也是榜眼,同样是各大高校争夺的对象。“你想好要去哪个大学了吗?”蒋厉道:“想好了,京北大学。”成绩才出来一天,赵康家里也接了几个电话,目前还在犹豫,“这么快就想好了?”他疑惑的问道:“清北没给你打电话吗?”“也打了。”蒋厉嘴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勾上赵康的肩膀,“前几天我在超市遇到了一个京北的学姐,我想追求她。”那天回来之后,蒋厉自己想了一个晚上。初初相遇的心动让他难以忘怀,不论结果怎么样,蒋厉都想去试一试。“哇哦。”赵康惊讶过后,眼神多了几分羡慕。“你这人怎么什么都快我一步,竟然有喜欢的女孩这件事情都比我快。”蒋厉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老兄,上大学之后你肯定也会遇见喜欢的姑娘的。”跟蒋厉说话真的很轻松。赵康不自觉的也放松了,对他坦露心声。“我也希望。”他伸手的兜里掏出一千块,“这是输给你的,拿好了。”蒋厉半点儿也不客气,揣进兜里。“咱们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这人在偷偷同情我,现在清楚了吧,我没什么可同情的。”赵康好脾气的笑笑,道:“清楚了。”他第一次见蒋厉的时候,就看出他家境贫寒,出于惜才之心,才提出这个建议。要是蒋厉考上大学却没钱上,所谓赌约的钱就能帮上大忙。蒋厉感觉到了,才会更改赌注。“其实我很感激蒋同学。”赵康忽然开口,蒋厉转头看他,神情意外。“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很焦虑,要是哪一次不是第一该怎么办?”他家里对他的期望太高了,也早已经习惯了赵康每次都考第一。在这种压力下,赵康午夜梦回,都是在高考考场上考砸的噩梦。蒋厉的出现打破了平衡,在模拟考试就把他从高不胜寒的神坛上拽了下来,赵康反倒轻松了不少。他的家人怕他因为这件事情受到打击,那段时间都很小心翼翼。“我该感谢你兄弟,要不是你提前得了第一,忽然把我从冠军的座位上挤下去,我家里人一定接受不了。”蒋厉耸耸肩,“没办法,哥就是这么厉害。”赵康短促笑了一声,“你还挺自信,咱们现在去哪儿?”“去看点儿好东西。”蒋厉笑的神神秘秘的,赵康一下子想歪了,脸瞬间红了。“蒋厉同学,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能一起看那种东西的地步吧,这种东西应该关起门来独自看!”蒋厉挠了挠头,不明其意的看着他。“你说啥呢?车怎么放在房间里?”赵康这才知道他说的是车,咳嗽了两声。蒋厉慢慢才反应过来,笑容缓缓变得邪恶,“不是吧,赵康同学,没想到你这正经人也看这玩意?”青少年正是对两性关系好奇的时候。在宿舍,也偶尔有人会提起这方面的话。满大街的光盘贩子成了青年人了解那事的途径。但他没想到赵康这样出了名的书呆子也会了解这个。赵康整张脸红的像一颗番茄。“好吧,是我误会了,我们快出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车了!”汽车市场明天才正式开业。蒋厉带赵康来一趟,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提前展出的车,结果刚从公交车上下来,他就兴奋的“哇”了一声。本来兴致缺缺的赵康也来了精神。“蒋厉同学,你是对的,这太酷了。”卖车的地方是空旷的,所有车都停在空地里。从栅栏外往里望,就能看到所有车的样子。赵康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车,兴奋的趴在栅栏上。“没想到我们可以直接看到车,我还以为咱们会白跑一趟呢!”蒋厉来不及回答他,正盯着一款白色的小轿车眼神放光。“天啊,太酷了,我一定要买一辆那样的车!”赵康顺着他的话看过去,也看到那辆车,“哇!那跟我爸的车一样!”蒋厉的眼神瞬间转过来了。“嘿,好兄弟,哪天邀请我去你家看看吧?”在上京的蒋壮慢一天才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大厉真的考了状元!太好了!”蒋壮空挥了一下拳头,“娘,一定替我恭喜他,告诉他我在上京等他,到时候给他准备一份他一定喜欢的礼物!”曹勤叮嘱道:“别给大厉准备那么贵的,有钱你别总想着省,也要学学大厉,没事花一花!”在眼前的儿女没什么好担心的,对蒋壮这个独自异乡的儿子,曹勤总是挂念很多。蒋壮心头一热,“娘,你放心吧,我在这一切都好,已经正式跟着师父开始干活了,等下次回家,我就能给你跟爹针灸了!”说起这个话题,曹勤赶紧阻止。“给你爹针灸就够了,娘可不用。”上次蒋壮回来都给他们讲了,那针灸的针,长的有人小臂那么长,吓人的很。曹勤在家一向是做主的那个,蒋壮还是头一次听到娘说害怕。他笑了一下,忽然有种成长的感觉。在他还小的时候,爹娘都是无所不能的,谁都不说害怕。直到这两年,蒋壮学了本事,用自己的钱贴补家用,曹勤和蒋建国才渐渐露出他们的弱点。“娘,等回头你就知道了,对身体好,不疼!”蒋壮笑着对电话那头的曹勤解释,心中下决心。他要成长的再快些,让爹娘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每天都做体力活。“娘健康的很,晚上睡觉连呼噜都不打,你还是给你爹扎吧,他皮厚不怕扎。”旁边的蒋建国忍不住抗议,“扎就扎,你说人皮厚干什么,我这皮薄着呢!”“糟老头子,说你两句还不行了。”听着父母在电话那头的笑闹,蒋壮也忍不住笑了。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家里,坐在炕头上看爹娘斗嘴。等挂断了电话,蒋壮脸上的笑也还在。他带着这样的笑容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对着主座上的师父请教道:“师父,您把明天要讲的穴道也讲了吧,我做好学习的准备了!”周顺正喝着茶,猛地呛了一下。再看蒋壮这小子,正端着纸笔准备记录呢。他笑骂道:“你石师叔还说你是个没脾气的孩子,怕我欺负你,我看是你欺负我老头子,连歇一会都不让。”蒋壮憨憨一笑,“师父,你不是说了吗?让我学的聪明一点。”他这一年也成长了许多,从周庆身上学到了圆滑的皮毛,总不至于被玩笑话骗得团团转了。也能轻松的接住周顺的玩笑了。“好了,我准备好了师父,请您说吧!”话虽如此,蒋壮也不打算为难自己的师父。他特意准备了润喉糖,恭恭敬敬的递上去。周顺今天没说什么话,刚小憩过,也不累,逗他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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