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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咱们还有多久才能放假啊？”这段时间托了他的福，整个宿舍都没少做卷子。听到蒋厉的话，江年的第一反应就是让他闭嘴。“你可闭嘴吧大哥，这话要是让老班听见了，又得五套卷子，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午，我可不想再写了！”对于忙碌的高三生活来说，任何休息的时间都是宝贵的。蒋厉啧了一声，自知理亏。“那大家的学习成绩不也提高了吗？这可是好事。”这确实是好事没错，但都是用一沓沓卷子换来的。蒋厉此话一出，四周迅速射来怨念的目光。他赶紧转移话题。“下雪天了，到了吃炖大鹅的时候，也不知道我爹炖了没？”说起吃的，几个人又躺回去了。江年长长叹了口气，“哎——好不容易放半天假，要是能回家就好了，我娘肯定给我做肉吃。”学校的伙食不能说是不好，可总比不上家里。江年的家庭条件还算可以，放假的时候每周都要吃上三四次肉。他这样的，一开学，吃到食堂里的肉皮和肥肉，就忍不住抱怨。“还不如我妈做的一半水平。”蒋厉也十分认同，“食堂里的肉贵就算了，确实不好吃。”在家吃了一次小鸡炖蘑菇之后，蒋厉对肉的要求都提高了不少。他不禁开始畅想。“这次期末我要是考个好成绩回家，也不知道娘会不会给我炖小鸡吃。”这句话把宿舍其他人的馋虫也勾出来了。蒋厉挨了几枕头。“大厉，你要是再说，一会我饿了，就去啃你的猪耳朵。”蒋厉立刻闭上嘴。这群人够虎，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来。蒋厉可不想被一群臭男人咬耳朵。他沉默的看着外面的雪，安静下来，江年反而不习惯了。“喂！大厉，你睡着了？”“没”，蒋厉来了精神，忽然打开窗户。冷风一吹，屋里的六个人全清醒了。没等人张口开骂，蒋厉捞起窗口的雪，攒成球扔了进来。“打雪仗啊！”这一下糊在江年脸上，他当即骂了一句。“干！你小子等着！”大战一触即发，宿舍外的雪还不够他们扔的。年轻的男孩中，打雪仗有传染的魔力。他们宿舍刚出来，很快，操场上就来了几十号人，成了一场打雪仗混战。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在打谁了。直到一个雪球狠狠的砸向教导主任的脸，欢乐时光才被迫结束。蒋壮远在首都。只有每晚看天气预报的时候，能顺带了解北海乡目前的情况。得知要下一场持续几天的雪。蒋壮当晚借用师父家里的座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娘，下雪了粮食挪到棚子里，家里的棚子不结实了，我跟大厉又不在家，花些钱来修修吧。”曹勤没想到他远在上京还记挂着家里。“没事儿，前两天你爹给棚子加固了一遍，现在的棚子可结实了，外侧有加了层塑料布，下了这么大的雪，里面的柴火一点儿都没湿。”“粮食你也不用担心，大部分都挪进前面的小屋了。”曹勤趁此机会，关心起蒋壮在首都的生活。“你在那儿的这几个月怎么样？没受什么欺负吧？”儿行千里母担忧。平时曹勤从没表现过，可不代表着曹勤放心。蒋壮是她的第一个孩子，磕磕绊绊的养大了，曹勤知道他脑筋直，怕他被人骗，更怕他被人欺负。“娘，你放心”，蒋壮傻呵呵笑了几声，“师父他们都很照顾我，我已经到药铺里来历练了，现在正在背方子呢。”他要是含糊的一两句，曹勤或许不信。可蒋壮说的这么清楚，连正在干什么都说了，曹勤下意识就相信了几分。“那娘就放心了，你在那边好好的，别给你师父惹麻烦。”“娘，你还信不过我吗？”也是，这是大壮，又不是大厉。曹勤笑了一声，“好好好，娘错怪你了，你师父有没有说过年放不放你回家啊？”这是曹勤最关心的问题。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蒋壮要是连过年都回不来，再想见到儿子，恐怕就要等到明年过年了。曹勤问的轻松，心却提着。“还没说呢，估计等到年关口，师傅才会通知我们。”曹勤有些失落，但没表现出来。“好，无论你过年回不回来，过年前的一个星期都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娘也好放心。”母子俩聊着聊着，就有些话家常了。蒋壮离开这么久，还没跟小妹说过话，趁着蒋程程在家，他又让娘带小妹一起接了电话。兄妹俩又说了好一会，蒋壮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接通电话的时间有些长，已经到了周家吃晚饭的时间。蒋壮一扭头，就看到周欣雨站在门口。“啊，不好意思，我电话打的有点久了。”周欣雨摆摆手，“没事，也没多长时间，吃饭吧”周欣雨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可实际上差不多听完了蒋壮的电话，她知道爹的安排，为了磨练蒋壮这个关门弟子，他是打算亲自带着蒋壮过年守在药铺的。看病的人可没有节假日休息这一说。即便是过节过年，老先生的中医铺依旧有不少慕名而来的病人。为了不让这些人扑空，假日里也有中医轮班，争取一天都不休息。老爷子平常休息的多，就琢磨春节这种假期多顶上几天，让那些医生也能休息休息。今年刚好收了蒋壮这个徒弟，带在身边，遇见轻症的病人，还能让蒋壮上手试试，替病人摸一摸脉。周顺的想法是好。可蒋家父母的期望，约莫要落空了。吃饭的时候，周欣雨心事重重，偷偷看了蒋壮几眼。她看蒋壮打电话的状态，是想家的。要是过年回不去家，他心里头会不会不好受？自打那晚过去之后，周欣雨心里就落下了疙瘩，老觉得应该对蒋壮照顾些。周顺不清楚她的心思，老跟着掺和。倒让周欣雨有些不好意思替蒋壮开口。她一说什么，她爸肯定要往男女感情方面想，天地良心，她跟大壮差了三岁，总不能老牛吃嫩草吧？周欣雨瞥了他一眼，莫名有些心虚。再三心理斗争之后，周欣雨还是决定开口跟周顺商量商量。“爸，今天我听见大壮打电话了，人家就盼着过年儿子回去呢。”周顺一听，眉头就皱紧了。“过年给他放了假，后面我就没时间再带他了。”能跟在他身边亲自看他问诊的时候不多，周顺也是惦念着蒋壮，才会想带着他。周欣雨也明白爸的心思。?她给了个折中的主意。“不如在过年之前给大壮一周的假，等过年那几天再叫他回来。”“这倒是个办法。”周顺琢磨了几秒，觉得可行。他也是为人父母的人，懂得父母的心理。一年到头总不能让人家父母看不见儿子一面，提前让大壮回去，虽然过不上年，但也能团圆团圆，乐呵乐呵。“那就这么办吧，你这两天就跟大壮商量商量日子，容他一周的假期，别忘了提前把火车票买上。”“好。”蒋壮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的够呛。“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小雨姐！”激动之下，他紧紧握着周欣雨的手晃了晃。“不客气”，周欣雨把手抽了回来，耳根滚烫，“你记得提前买火车票就好。”蒋家还不知道蒋壮过段时间就要回家。曹勤只知道蒋厉快要期末考了。蒋厉这孩子虽然聪明，但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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