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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周顺心中依旧在反省。他也是被过去的经验束缚住了，竟然还没有小女儿看得开。大壮什么都没做，他又何必这么盯着他。心态放开之后，他看开了许多，在沙发上坐下来。“你说的也对，大壮是个老实孩子，没必要用从前的眼光看他。”周欣雨对她爸的前几个徒弟知之甚少。听到他感慨，只能安慰道：“从前的事还想他做甚，人要往前看。”周顺气笑了，“还用得着你来告诉你爸？”他高呼一声，“大壮，过来！”看周欣雨想走，他又道：“小雨，你别走，用得着你呢。”等蒋壮一进屋，周顺就给两人安排了新任务。“这些天来，大壮的基础也打的差不多了，该进行下一步了，小雨，刚好你在家闲的没事干，就由你来负责，教大壮该怎么碾药，每种草药都要碾到什么程度。”这可是个苦差事。周欣雨当时就要推脱。“我怎么没事了，我可有的是事情要忙呢。”周顺瞟了她一眼，“怎么我不找你你就到处晃悠，我叫你做点小事你就拖拖拉拉的。”周欣雨一下子没话了。看来这活是非她不可，没得改了。也怪她刚才嘴欠，非要去惹老爷子，不然这个活肯定是季明的。周欣雨悔不当初。蒋壮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主动说道：“师父，小雨也挺忙的，不如我去跟着季明哥学吧。”周顺一听他叫小雨，纳闷的皱起眉头。前端时间不是还叫雨姐呢吗？这会怎么又小雨了？周欣雨是个极有性格的。这种事情她可以拒绝，可从蒋壮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十分不舒服了。“怎么？我教的难道会比季明哥差吗？”蒋壮没想到会被她发难，愣住了，只能道：“不差不差。”“不差不就得了，你嫌弃什么，我还没嫌弃你是个笨蛋呢！”蒋壮呐呐无言，不知该从何解释。他根本没半点嫌弃的意思啊！周顺看出他的无措，解围道：“行了小雨，别欺负大壮！”周欣雨又因为他被训了，把事都算在蒋壮头上，没好气道：“好好好，大壮，跟我来，学碾药！”后三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既然落到她手里了，就别怪她折腾人。年轻人嘛，锻炼锻炼也好。带着幼稚的报复想法，周欣雨专挑难研磨的药材拿。“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她坐下来，还真就演示几秒钟，“行了，就这么碾药，你来吧。”现代的工具很多，周欣雨是学医的，知道能代替药碾子的东西以后不会少。可她心里藏着坏，就是要蒋壮吃吃碾药的苦头。“一直磨成药粉才行，你先碾着，我一会过来检查！”周欣雨拍拍手，自顾自的回了房间。她回了房间，随手拿了一本医学书籍看。这一看，就入了神，有些忘记时间。等再抬起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周欣雨虽然想小小报复一下蒋壮，但也没想真把他折腾的怎么样。“坏了！这呆子不会真一口气碾两个小时吧！”周欣雨急匆匆往家中放药材的房间赶。真跟她想的一样，蒋壮还坐在凳子上磨呢，身边有三个装满的碗，显然都是他刚才的劳动成果。“咳咳”，周欣雨假装咳嗽了两声。谁料蒋壮根本没抬头看她。这是生气了？周欣雨心里没底，别扭的靠近，坐到他附近的座位上。“行了，看来你已经掌握技巧了。”蒋壮这才回过神来，对她笑笑。“碾东西我还算有经验，小时候家里做豆腐，都是我来推石磨的，药碾子虽然形状不一样，但道理是一样的。”他半点怨气都没有，周欣雨反而愧疚了。她伸手，把他手上滚轮抢走。“行了行了，你都做了两个小时了，也该歇歇。”蒋壮不觉得累，到周家的每一天，他都充实的不得了。每学到一点新的知识，都像是补足了他从前缺席的学习时光一样，让蒋壮感到快乐。周欣雨让他干这么半天活，蒋壮是一点没察觉到针对。反而觉得周欣雨挺关心人的，还中途叫他听下休息。“谢谢你啊小雨，还特意提醒我休息。”蒋壮眼中的感谢半点不做假。周欣雨一僵，明白过来，敢情刚才她那点小动作，蒋壮根本没看出来。她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你还真是个憨货。”蒋壮在家里总被说憨，习惯了，根本不把这句话当作是骂，笑笑就过去了。天色晚了。蒋壮不用人说，自觉的把晾在院子里的药材收了起来，分门别类的放好。周欣雨小时候也做过这个工作，只觉得又累又麻烦。看见他一言不发的挑拣药材，她凑过去问。“你不觉得烦吗？这么多中药，每一样都要挑出来，分别放到药柜里去。”“不烦啊”，蒋壮挑拣的动作不停，脸上带笑，道。“我还挺喜欢做这个的，能让我复习复习每个药材都叫什么。”周欣雨一脸复杂，“我爸还真是收对人了，你还真是踏实肯干啊。”吃过了饭，两人又一头扎进药房。周欣雨不好意思刚才让他自己磨了那么久的药材，就主动来帮帮忙。与此同时，周家墙外，一伙不速之客正在蹲着商量。“确定这是周庆那孙子的家吗？”“肯定是这，周庆家有钱，附近就这家最大，不会错的李哥。”这三人可不是善茬。每个都进过看守所，是当地的有名的街溜子。“那就行，准备好了，一会进去随便砸，砸完就跑。”个子矮的那人拿着个木凳。“哥，我先来，进去看看情况！”他自告奋勇，踩着椅子就要往里爬。周顺家的院墙可比村里的土砖墙强多了，刷了白漆不说，最上面还装饰着瓦片。他怕把瓦片碰掉了，动作十分小心。今夜的月色明亮，鬼祟的影子拉的长，落在地上，显出狰狞模样。周欣雨刚往外走，瞧见门外的影子，吓了一跳。她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往后推了好几步。“大壮！”她压低声音急切的唤他。蒋壮注意到了周欣雨的异常，大步走过来，“怎么了？”周欣雨没说话，伸手一指。地上那道影子正挥手呢，也不知道是跟谁打招呼。蒋壮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从药房的研磨钵里抽出那根铜质的棒子。“你往房间里躲一躲，我去看看情况！”他出身农村，早年治安更差的时候，家里也进过小偷。一看这情况，蒋壮就知道来者不善。周家一大家子，老的老弱的弱，在蒋壮眼里都是需要保护的对象。因为如此，即便心中也害怕，蒋壮还是拎着棒子闯了出去。那三个街溜子才跳下来，只来得及砸坏靠在墙边的水缸，就被冲出来的蒋壮吓了一跳。“李哥，这是周庆吗？”旁边的小弟怀疑进错了人家，不禁问了一句。蒋壮同样听见了这句话，心中一紧。看来这群人不是小偷，而是歹徒，是冲着庆哥来的。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他们得逞了。蒋壮一咬牙，气势汹汹的挥动铜棒。为了壮胆，他大喊一声，“贼人，我跟你们拼了！”那铜棒可不是小家伙。是药房里专门处理大型药材用的，药砵有脸盆那么大，铜棒也有小型棒球棍的大小。蒋壮又是个满身腱子肉的壮汉。他挥动着一根金属棒子，朝三人奔去，带来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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