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傅英情绪的变换,但他不想隐瞒,嗓音都颤了:“是你,明明就是傅老师让我变得越来越贪婪……我不知足,得寸进尺。”“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准烦我厌我。”“听到没有,傅哥哥。”不是询问和试探,他直截了当告诉傅英想要什么。亭邈从来都不是懦弱温顺的人。欲壑难填,他始终是贪心的。傅英笑了,没有再说话。陌生的笑打乱了亭邈的话,他抿紧嘴,第一次和傅英站在同样的位置,如同谈判正面相对。可爱情不是谈判,没有输赢。亭邈深深盯着傅英意味颇深的笑容,心里忍不住想,如果傅哥哥再不表态,那么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靠近。这样的心理让亭邈产生了股莫大的空虚。他一方面想从傅老师那里得到更多,一方面,却又忍不住为他心疼,为他着想。亭邈有时候都无法分辨,这样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长达四年被欲望灌溉滋养而形成的习惯。“我很高兴,阿邈……”傅英突然吻住他的眼睛。亭邈睫毛猛颤了下。纤长细密的睫毛甚至蒲扇似的打在傅英的唇边,瘙痒得他蠢蠢欲动。傅英低喃了声,声音含糊听不清楚,然后他落下轻吻,边吻边说:“我怎么会厌烦,我巴不得你强势霸道,做你的困兽,心甘情愿……”亭邈眨眨眼睛,脸涨得通红。过往相处飞快在他脑子里闪过,他恍惚明白了,何必要分得那么清。这份爱明明就已经成了习惯。堵在心坎的思虑一下子清晰了,亭邈心脏狠狠一震,猛地抱紧傅英,圈着他的脖子,恨不得融进傅英的身体里,纠缠着他索吻:“亲我,亲我!傅哥哥,你亲亲我。”“好。”傅英低眸,偏头追他的吻,舔去他落在脸颊的一颗颗泪。农庄静谧,被隔绝在喧嚣都市的这天,有些东西好像在逐渐远离,也有些在强势地靠近。但亭邈只觉得,自己变魔怔了。翌日醒来神清气爽,亭邈下意识摸摸身边人,傅老师应该刚刚起床,他睡得位置还有残余的温热。亭邈揉揉眼睛,慢腾腾从被窝里爬起来。没急着下床,他围着被褥坐在床中间,眼巴巴盯着房间里洗漱间的位置。他听到了里头稀里哗啦的水声,傅老师估计在洗漱。果然,没多久,傅英就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刚看到傅英,亭邈就张开手,睡觉睡乱的头发乱蓬蓬搭在脑袋上,他也不管,就朝傅英伸手:“想要傅哥哥抱……”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的慵懒,有些朦胧,拖得长长的,像极了撒娇。傅英被他性感的嗓音撩得小腹微胀,无奈地揉揉眉心,轻放在膝上的双手虚虚捏成拳,低哑道:“我还没办法抱你。”亭邈眼睛眯成月牙似的,倏地仍开被子,像兔子窜到床下。他在傅英疑惑的目光里,直接绕到轮椅背后。弯腰,从后面环住傅英的脖子。亭邈把下巴也搁在他颈窝,重重亲了口傅英的侧脸:“没关系,我自己过来啦!”傅英被他这句话招得心动,脑袋微微一侧,手揽住亭邈的后颈,贴着他要吻嘴唇。亭邈突然啊了声,急忙跳开,捂着嘴:“我还没刷牙呢!”话落,飞快跑进洗漱间里。留下傅英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捏了捏指腹,无声地笑起来。羞得钻进洗漱间的亭邈,酡红着脸,含情的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捂捂脸颊,赶紧扑水把脸上的绯红遮去。好半晌后,才冷静下来。他洗漱完出去,傅英还在房间里等他,见他过来,推轮椅靠近,道:“阿邈,今天晚上回燕城,还可以在农庄休息半天,你想去哪里看看,我陪你。”早在刚来农庄时,亭邈就说过想去田埂和河边玩。傅英也一直惦记着。听到傅英这样说,亭邈脑子里顿时出现巴甸村农庄的田园风景,他从小都住在城市,除了拍戏需要,很少来乡下玩。便猛地点点头,凑到傅英身边去:“好啊,那我们要一起去。”傅英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早起,来到院子里,微风拂过,自然清甜的香味流绕在身边,舒舒服服。亭邈靠在院子围栏那儿撑了个懒腰。他回头,看唐莱在准备做早饭了,立马过去帮忙。“唐莱早上好,你起来的真早。”亭邈热情地和唐莱打招呼。除开唐莱是傅老师公司的艺人外,亭邈对他很有好感,和唐莱说话很舒服,他人也文秀得很,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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